第167章 入京（2/2）
岳不群拱手：正是在下。
那太监冷笑一声：咱家姓曹，奉督主之命，带你入宫。
岳不群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有劳曹公公。
曹公公却未动身，反而眯眼打量岳不群，忽然道：听说岳掌门武功高强，连冯玉堂那厮都对你客客气气？
岳不群神色不变：江湖传言，不足为信。
曹公公嗤笑一声：是吗？那咱家倒要试试，你这华山掌门，到底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身后数名番子瞬间拔刀，刀光如雪，直逼岳不群！
岳不群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未动，周身却骤然腾起一层淡淡的紫气。
最先冲上来的番子刀锋尚未触及岳不群衣角，便如撞上一堵无形气墙，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其余番子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岳不群已抬手一挥，紫霞真气如浪潮般席卷而出，数人同时被震退数步，手中绣春刀一声，竟齐齐断裂！
曹公公脸色骤变，尖声喝道：你敢反抗东厂？！
岳不群负手而立，语气平静：曹公公，岳某奉旨入京，若因你的刁难延误了圣命，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岳不群目光淡然地扫过这一队东厂番子，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为首这个姓曹的太监，气息虚浮，脚步沉重，连冯玉堂那个七品下的实力都没有，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他眼角余光瞥见那些番子握刀的手势——虎口发白，指节僵硬，分明是只练过些粗浅外功的货色。
若是放在江湖上...岳不群在心中轻叹，这等货色怕是连一天都活不过。
然而转念一想，京城自有京城的规矩。在这里，绣春刀上的官纹比内功修为更有分量，腰牌上的官职比剑法高低更令人畏惧。他想起临行前冯玉堂的告诫：京城不比江湖，岳掌门切记，在这里，一个九品巡检使的官印，有时比九品宗师的拳头更管用。
曹公公见岳不群沉默不语，以为他心生怯意，阴笑道：怎么？岳掌门方才不是还很威风么？说着竟伸手要去拍岳不群的脸。
就在那枯瘦的手掌即将触及面颊的刹那，岳不群眼中紫芒微闪。不见他如何动作，曹公公的手腕突然诡异地扭曲起来，发出一声脆响。
曹公公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岳不群依旧负手而立，连衣角都未动分毫。他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今日天气：曹公公，岳某虽是一介草民，但终究是奉旨入宫。你方才这一掌若真打下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曹公公腰间的牙牌，...恐怕就不是断个手腕这么简单了。
那些番子见状，纷纷变色。其中一人颤声道：公公，他...他这是妖法！
岳不群闻言轻笑，这笑容看在东厂众人眼里，却比寒冬更冷。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紫气如游龙般在五指间流转。那紫气时而化作剑形，时而聚为莲花，最后竟凝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在他掌心缓缓旋转。
妖法？岳不群语气温和，这叫紫霞神功，华山派入门心法而已。
曹公公捂着手腕，脸色煞白。他终于明白为何冯玉堂会对这个江湖人如此客气——这哪里是什么武林高手，分明已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岳不群掌心的紫气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就在岳不群与东厂众人对峙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那马蹄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跳的间隙处，让人不自觉地屏息凝神。
岳不群眉头微皱，紫霞真气在体内自然流转，一股前所未有的警兆自心底升起。他修炼紫霞神功至第九重紫霞同辉后，灵觉已臻化境，能让他产生如此强烈危机感的，必定是绝顶高手。
至少九品下...岳不群在心中暗忖，目光凝重地望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名身着墨蓝色常服的男子策马而来。那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乍看像个寻常文士。但岳不群却注意到，此人端坐马背的姿态稳如山岳，周身气息内敛如渊，连坐下骏马的四蹄落地都分毫不差，显是已将武功练至返璞归真之境。
最令岳不群心惊的是，此人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错觉，仿佛随时可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曹公公见状，脸色骤变，慌忙退后两步，低头行礼时声音都在发颤：陆...陆大人...
那男子却看都未看曹公公一眼，只是对岳不群拱手一笑，温声道：岳掌门，裕王殿下等您多时了。
岳不群心中一震。能让东厂太监如此畏惧，又姓陆的...
在下陆炳，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男子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得如同在说今日天气，久闻岳掌门君子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岳不群瞳孔微缩。陆炳！那个执掌锦衣卫十余年，令朝野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头子！江湖传言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原来是陆指挥使。岳不群拱手还礼，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他原以为京城之中，自己九品下的修为已可横行，没想到刚入京就遇到这等高手。看来这趟京城之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岳不群正要随陆炳策马前行，身后突然传来曹公公颤抖的声音：陆、陆大人...岳掌门是奉旨入宫面圣的...
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战栗。
陆炳勒马回首，目光淡淡地扫向曹公公。那眼神平静如水，却让曹公公如遭雷击，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绣春刀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咱家...奴婢...下官...曹公公语无伦次，脸色惨白如纸，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炳只是轻轻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曹公公如蒙大赦，连连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