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风云起（2/2）

小姑娘住的地方，简陋得几乎不能称之为家。

她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与草药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昏沉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赵栖凰适应了片刻。

她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一张破烂的木板床靠在墙角，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面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正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姑娘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指了指床榻。

赵栖凰快步走了过去。

她俯下身，先是伸出手探了探少年滚烫的额头，眉头瞬间紧蹙。

这烧得太厉害了。

她不再迟疑，撩开少年单薄的衣袖，将三根纤细的手指搭在了他枯瘦的手腕上。

闭目，凝神。

脉象细弱，浮数而急，是高热之症。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赵栖凰的心沉了下去。

这少年的身子，虚得厉害。

筋骨绵软，肌肉萎缩，绝非一日之寒。

是常年卧床之人。

赵栖凰睁开眼，眸光复杂地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

“小黄。”

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按我开的方子去熬退烧药。”

“小绿。”

她又唤了一声。

“去弄些清淡的米粥来，要熬得烂一些。”

“是，小姐！”

两人领命，立刻转身离去，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栖凰拧了块湿布，细细地为少年擦拭着脸颊与手心，帮他降下些许燥热。

药很快熬好了。

少年烧得人事不省，根本无法自行吞咽。

赵栖凰只得接过药碗，用勺子一点点撬开他的牙关，将褐色的汤药，一滴一滴喂进去。

一碗药，喂了足足半个时辰。

从日落到深夜，再从深夜到黎明。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屋内时，少年身上的高热，终于渐渐退了下去。

赵栖凰守了一天一夜，此刻松了口气，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她伸出手，最后一次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温的。

“退烧了。”

医者仁心，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吃点东西，好的快一些。”

许是她的声音惊动了睡梦中的人，那少年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只是此刻写满了长久昏睡后的茫然与虚弱。

他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却又过分美丽的脸，怔住了。

半晌，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个沙哑至极的音节。

“你……是谁？”

赵栖凰端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他，嘴角勾起一弧度。

“你先别问我是谁。”

“你先说说，你是谁吧。”

少年眼中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一般的警惕。

他不说话了，只是抿紧了嘴唇，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赵栖凰也不恼，只将那碗米粥放在床头的小凳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别紧张。”

“我给你把脉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胳膊上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