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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玄墨异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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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西厢房里传来绸缎飘动的声响。沈砚冲回去,看见那匹血色绸缎正悬浮在半空,织纹里的狐狸暗纹全部亮起,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绸缎缓缓展开,长度竟比白天看到的长了一倍,织纹里的皇城图延伸到墙角,百工司的位置被个鲜红的狐爪印标记着,印心还在微微跳动,像颗鲜活的心脏。

“它在指引我们。”沈砚握紧匕首,看着绸缎朝着玄墨的方向飞去。猫站在门槛上,尾巴高高翘起,绸缎在它周围盘旋飞舞,却始终保持着三寸距离,像是被层无形的屏障挡住。血红色的织纹与玄墨漆黑的皮毛形成鲜明对比,在月光下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玄墨突然发出声悠长的嚎叫,声音不像猫叫,倒像是狐狸的长啸,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随着它的嚎叫,所有染缸的血泡都同时破裂,液体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个巨大的狐形,将整个染坊都罩在其中。血色绸缎突然收紧,像条红蛇般缠绕在玄墨周身,却没伤它分毫,反而发出柔和的红光,将猫的影子映在墙上,竟有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摆动。

“九尾狐。”沈砚的呼吸几乎停滞,想起祖父书房里的《狐族秘闻》记载:“九尾玄狐,司记往事,血契者可见前尘。”难道玄墨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左眉骨的刀疤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红光渐暗,血色绸缎轻轻落在玄墨脚下,恢复了普通绸缎的模样,只是那个“苏”字变得异常清晰,旁边的“文渊”二字也完全显现出来,笔画间还沾着点金粉,与王瑾腰带穗子上的金粉相同。玄墨用爪尖碰了碰那名字,绸缎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再无动静。

染缸里的血泡也平息了,暗红色的液体退回缸内,只在地面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从未发生过这场异象。沈砚走到染缸边,发现缸底的沉淀物比白天看到的更多,用匕首挑起一点,竟是些细碎的骨头渣,在月光下泛着白森森的光。

“是织工的遗骨。”沈砚的声音有些发哑,想起苏轻晚的化验结果,“周显不仅用他们的骨粉染色,还把残骸藏在染缸底,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他突然明白玄墨为何如此执着于这染坊——它在替这些冤魂鸣不平。

玄墨跳上染缸边缘,对着夜空再次嚎叫,声音里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沈砚抬头望去,月凉如霜,星星稀疏得像被人揉碎的绸缎。他想起苏轻晚说的“水纹绫的染料配方藏着性命”,现在看来,那不仅是织工的性命,或许还有狐族的秘密,甚至……东宫的命运。

回到西厢房,沈砚将血色绸缎小心地收进木盒。玄墨蜷缩在盒盖上,绿眼盯着他手里的半枚铜制织梭,尾巴尖的白毛轻轻扫过梭身的“苏”字。沈砚突然想起苏轻晚家传的那半块织梭,或许将它们拼在一起,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明天去趟苏氏染坊旧址。”沈砚对着猫喃喃自语,像是在做决定,“去找另一半织梭。”玄墨“喵”了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腕,算是回应。

夜色更深了,染坊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轻响。沈砚靠在椅上打盹,梦里又看见那些织工的名字在绸缎上浮现,最后定格在“苏文渊”三个字上,旁边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既像王瑾,又像他祖父,让人看不真切。

玄墨突然抬起头,对着百工司的方向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沈砚惊醒时,只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敲了三下,三更天了。他走到窗边,看见月色下的百工司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屋顶的黑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快得像道风。

“他们来了。”沈砚握紧匕首,左眉骨的刀疤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今晚的异象肯定惊动了王瑾的人,这场围绕着血色绸缎和织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玄墨显露的九尾狐迹象,或许就是他们破局的关键,也是最危险的引线。

玄墨跳上窗台,绿眼望着百工司的方向,尾巴尖的白毛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沈砚知道,无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他都必须护住这匹绸缎,找到另一半织梭,让那些藏在染缸里的秘密、那些被染料浸透的冤魂,重见天日。夜色中,染坊的染缸又开始泛起细小的泡沫,像是在应和着他的决心,也像是在预告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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