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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周显往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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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多少?”沈砚注意到少年袖口的染料沾得很新,绝不是偶然蹭上的。周明的手突然攥紧,指节发白的样子像极了周显在日记里画的自己,“姑丈说,染布时加‘特殊料’,颜色才会鲜亮。”他避开沈砚的目光,看向院子里晾着的白绫,那里的狐尾草图案正在阳光下渐渐显形。

玄墨突然对着周明的袖口低吼,爪子扒拉着少年的衣襟,露出里面贴身藏着的块绸缎,上面绣着个“苏”字,与血色绸缎的织纹完全相同,只是颜色更浅,像是未完成的半成品。“这是你绣的?”苏轻晚认出那针法是苏氏染坊的绝技,针脚间还沾着点新鲜的狐尾草汁。

周明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扑通跪在地上,膝盖撞在砖地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我祖父是苏文渊的徒弟。”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染梭、几味晒干的狐尾草,还有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儿周明亲启”,落款是“苏文渊”,“姑丈杀了我祖父,夺走染方,我只能认贼作父,等机会报仇。”

信里的字迹在泪水的浸泡下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周显觊觎染方,已下毒手,吾儿可隐姓埋名,伺机夺回水纹绫,为织工昭雪”。信纸边缘的狐爪印与玄墨的爪型完全相同,证明苏文渊在写这封信时,玄墨的母亲玄珠就在旁边。

“所以你知道骨粉的事。”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想起染缸里的沉淀物,“周显用织工的骨头染色,你却视而不见。”他左眉骨的刀疤在烛光下泛着红,像在控诉这跨越二十年的罪恶。

周明突然抓起那半块染梭,往自己胸口刺去:“我没忘!”梭尖划破衣衫,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染坊工牌,上面刻着“苏明”二字,背面用胭脂红染料画着狐尾草,“我一直叫苏明,周明是姑丈给的名字!”他的血滴在工牌上,竟泛起银光,与水纹绫的秘纹反应相同。

玄墨突然对着门外嚎叫,声音里带着警惕。沈砚冲到院子,看见贫民窟的巷口闪过几个黑影,腰间的百工司腰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王瑾的人来了。”他拉着苏轻晚和周明钻进堂屋的地窖,入口就藏在供桌底下,木板上的狐纹与木盒锁孔完全吻合。

地窖里弥漫着浓重的染料味,架子上摆满了染好的绸缎,其中匹血色绸缎正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织纹里的皇城图比周显染坊的更完整,百工司的位置被个鲜红的狐爪印标记着,印心还在微微跳动。“是你染的。”苏轻晚认出那是用完整染方染成的,狐眼处的鸽血红宝石在暗处闪着光,“你早就知道真相。”

周明抚摸着那匹绸缎,声音带着种奇异的温柔:“祖父的染方里说,用织工的骨粉混合狐尾草汁,能让绸缎记住他们的冤屈。”他指着织纹里的二十个小点,“每个点都代表个织工,等到三月初三,用九尾狐血点染,就能让他们显形诉说真相。”

地窖的门突然被撞开,王瑾的声音带着暴怒:“把那匹绸缎交出来!”沈砚将周明和苏轻晚推到地窖深处的密道,自己则抱着玄墨和那匹血色绸缎冲出另条出口,玄墨的绿眼在黑暗中亮得像两团火,指引着通往百工司的方向。

跑过贫民窟的小巷时,沈砚听见身后传来周明的喊叫:“三月初三,百工司禁院见!”他回头望去,少年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模糊,却看见周明将那半块染梭扔了过来,与自己怀里的拼合,完整的“苏氏染坊”字样旁,刻着行极小的字:“玄墨是最后的钥匙”。

玄墨突然对着百工司的方向嚎叫,声音穿透夜幕,在长安城上空回荡。沈砚握紧那对染梭,感受着绸缎传来的微弱搏动,像是二十个织工的心跳在呼应。他知道,周显的往事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秘密藏在百工司禁院,藏在那只被砸碎的狐狸摆件里,等待着三月初三那天,被玄墨的九尾狐血揭开。

夜风里,血色绸缎的织纹在月光下缓缓流动,皇城图上的狐爪印越来越清晰,像在指引着他们走向那场注定的决战。沈砚左眉骨的刀疤又开始发烫,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玄墨,猫的绿眼里映着漫天星光,尾尖的白毛在风中飘得像根银线,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连接着织工们的冤魂与即将到来的真相。

他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追寻,终将在三月初三那天迎来结局,而他和苏轻晚、周明,还有玄墨,都将成为解开这场染缸秘纹的关键棋子,在命运的棋盘上,走出最惊心动魄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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