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西北风起:驿路尘烟,初探异兆(2/2)
“段家!农科院急电——”邮递员的吆喝声裹着风跑过来,车胎碾过泥泞的土路,溅起一串泥点。他攥着个盖着“加急”红章的牛皮纸信封,额角的汗把帽檐都浸湿了:“陆衍同志在吗?西北那边出了急事,催着他立刻归队!”
陆衍刚帮段守业把晾干的草药打包好,闻声快步迎出来,接过信封时指腹下意识收紧。信纸是粗糙的草纸,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只寥寥数行:“古月村出现不明症状患者,高热、狂躁、肢体紊乱,疑与陨石残留能量相关,速带技术团队赴往勘察。”
“是陨石的事。”陆衍的声音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凝重。他侧过身,把信纸凑到筱棠眼前,指尖点在“古月村”三个字上,“离当年陨石坠落的戈壁滩不到五十里,症状和末世初期的能量辐射反应太像了,只是……烈度低了很多。”
筱棠的指尖猛地攥紧竹篮把手,竹篾硌得掌心发疼。前世末世的序幕,就是从西北一片陨石散落区拉开的——最初也是零星的“怪病”,后来才演变成不可控的灾难。她抬眼看向陆衍,语气斩钉截铁:“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陆衍立刻否决,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那边情况不明,能量波动是否会扩散、患者是否有传染性,都还是未知数。你留在家里,我带仪器去摸清情况就回来。”
“正因为情况不明,我才必须去。”筱棠挣开他的手,转身往屋里走,脚步快得不容置疑,“空间里的灵泉水能中和能量紊乱,草药能缓解高热,这些都是现成的应急办法。考察队里缺懂草药的人,我去了能帮上忙——难道你要看着患者在那里硬扛?”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执拗。陆衍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末世里她总这样,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会攥着草药跟在他身后,硬撑着说“我能治”。他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去:“好,但你必须听我的,不许擅自接触患者,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屋里很快热闹起来,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急切。李秀莲翻箱倒柜,把家里最厚的棉袄、棉裤都找出来,往筱棠的布包里塞:“西北冷,早晚温差能差十几度,这棉袄里是空间棉花,挡风。还有这煮鸡蛋,你揣在怀里,饿了就吃。”
段建军从卫生院匆匆赶回,带来了半箱青霉素、退烧药,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急救包:“这些是防感染的,万一有外伤能用上。记住,患者要是有皮肤破损,千万别直接碰,先用酒精消毒。”他顿了顿,看着陆衍,眼神郑重得像托付什么重物,“陆小子,筱棠就交给你了。”
“叔,您放心。”陆衍接过急救包,指尖用力,“我会用性命护着她。”
段明浩骑着自行车从县城赶回来,车后座绑着两个大水壶:“小妹,陆哥,这是双层保温壶,我灌满了灵泉水,藏在棉袄里,不容易被人发现。还有这压缩饼干,是用空间小麦做的,顶饿。”
段守业站在一旁,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把一捆晒干的还魂草塞进筱棠包里,拍了拍她的肩:“遇事沉住气,草药不够,就用空间催生。记住,你们俩的安全,比啥都重要。”
“爷爷,我知道。”筱棠眼眶有点热,把奶奶刚烙好的粗粮饼塞进陆衍手里,“路上吃,垫垫肚子。”
下午时分,农科院的吉普车驶进了清溪村。车身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轮胎上还沾着戈壁滩的沙砾,一看就是长途奔波而来。“陆衍同志,段同志,车备好了,咱们得尽快出发!”司机师傅探出头,语气急切,“周教授已经在县城等咱们了。”
“走了。”陆衍拎起装着检测仪器和机械零件的行李箱——那些零件都是从他“机械工坊”空间里拆出来的,能临时组装成能量分析仪。筱棠背着草药包,手里攥着那个藏着灵泉水的保温壶,回头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家人,挥了挥手。
吉普车驶离村子,卷起一路泥泞。筱棠靠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田野、炊烟渐渐远去,心里既有对未知的警惕,也有几分笃定——这一世,他们有空间,有彼此,绝不会让末世的悲剧重演。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了两天两夜。越往西北走,景象越荒凉,枯黄的戈壁滩无边无际,风里夹着沙砾,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到了古月村所在的县城,换乘公社的拖拉机,又晃悠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看到远处稀稀拉拉的土坯房——那就是古月村。
村口拉着一根粗麻绳,两个穿着中山装、裤腿沾满泥的公社干部守在那里,脸色焦虑。看到拖拉机,其中一个立刻迎上来:“是农科院的同志吧?可把你们盼来了!村里已经有十七个患者了,都关在村西头的旧仓库里,怕能量扩散。”
“患者症状具体是什么样?”陆衍跳下车,拿出能量检测仪,快步往村里走。
“一开始就是发烧,体温能飙到四十度,浑身没劲,吃不下饭。”公社书记老张一边带路,一边叹气,“过个一两天,有的就开始胡言乱语,手脚乱挥,跟中了邪似的,身上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不咬人,就是自己折腾。村里的老中医来看过,说是‘邪风入体’,抓了草药也不管用。”
筱棠跟在后面,鼻尖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类似末世时“能量污染”的腥气——很淡,却足够让她心头一紧。这味道,和她当年在陨石坠落区闻到的,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
到了村西头的旧仓库,门用粗木栓拴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躺着几个村民,盖着破旧的棉被,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呻吟。陆衍拿出能量检测仪,凑近门缝按下开关,仪器屏幕上的指针瞬间疯狂跳动,红色光芒闪个不停:“低浓度异常能量,波动频率和陨石能量完全匹配——是能量辐射导致的神经紊乱,不是传染病,但能量会通过空气缓慢扩散。”
“那怎么办?”老张急得直搓手,“总不能一直把他们关在仓库里啊。”
“先转移。”陆衍当机立断,“找个通风好、离村落三百米以上的地方,搭几个临时棚子,患者分开安置,避免能量叠加。”他转头对周教授——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老花镜的老人说,“周教授,麻烦您组织人搭棚子,我去村周边测能量浓度,找源头。”
“好,你去吧,注意安全。”周教授点点头,立刻招呼随行的队员行动起来。
筱棠拉了拉陆衍的胳膊,低声说:“我进去看看患者,用灵泉水试试能不能缓解症状。”
陆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别靠太近,用棉签蘸着灵泉水抹在他们嘴唇和太阳穴上就行。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
仓库门被拉开,一股混杂着汗味、药味和淡淡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地上铺着干草,十几个患者横七竖八地躺着,有老人,有中年人,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蜷缩着身子发抖,额头烫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
筱棠蹲下身,先给那个少年搭了搭脉——脉搏又快又乱,气息急促,显然是能量在体内乱蹿,刺激得神经失控。她从包里拿出小瓷瓶,倒出一点灵泉水,用棉签蘸着,轻轻抹在少年的嘴唇和太阳穴上。
灵泉水带着清冽的凉意,刚触到皮肤,少年就哼唧了一声,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发抖的手脚也平缓了些,额头的温度似乎也降了几分。
“有用!”旁边一个跟着进来帮忙的村医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这水……是啥好东西啊?”
“是山里采的草药泡的水,能清热安神。”筱棠随口编了个理由,又拿出金银花和还魂草,快速揉碎,混着少量灵泉水调成糊状,给几个症状较重的患者敷在额头和手腕的脉搏处,“这些草药能暂时压住邪火,等找到根源就好了。”
她一边忙活,一边留意着仓库里的能量气息。那股腥气在灵泉水和草药的作用下,似乎淡了些,患者们的呻吟声也轻了不少。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找到陨石碎片的藏身之处,彻底清除能量源头,症状还会反复。
外面传来陆衍的声音:“筱棠,出来一下。”
筱棠起身往外走,看到陆衍站在仓库外的空地上,手里拿着能量检测仪,眉头紧锁:“村北的戈壁滩边缘,能量浓度最高,应该是陨石碎片藏在那里。我去看看,你在这儿守着,别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筱棠立刻跟上,“戈壁滩危险,万一有啥情况,我能帮你。”
陆衍没再拒绝,只是放慢了脚步,让她走在自己身边。两人沿着村边的小路往西北走,风越来越大,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远处的戈壁滩光秃秃的,只有几丛耐旱的骆驼刺,在风里摇摇晃晃。
能量检测仪的指针跳得越来越快,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走到一片凹地时,仪器突然发出“嘀嘀”的警报声——这里的能量浓度,是村里的三倍。
筱棠低头,看到凹地的沙地里,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表面坑坑洼洼,隐约有蓝色的光点在闪烁——那是陨石碎片,正散发着淡淡的异常能量。
“找到了。”陆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碎片,放进一个密封的铅盒里,“这种碎片的能量会缓慢释放,长期接触就会导致神经紊乱,和患者的症状完全对得上。”
筱棠松了口气,却又提起心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碎片,要是散落的碎片多,清理起来就麻烦了。”
“先把这块带回去分析,用屏蔽装置压制住能量。”陆衍站起身,把铅盒放进背包,“明天再组织人,沿着戈壁滩排查,一定要把所有碎片都找出来。”
风卷着沙砾掠过凹地,两人并肩往村里走。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荒凉的戈壁上,却透着一股并肩作战的坚定。筱棠看着身边陆衍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紧绷着,眼神专注,却在走路时,下意识地往她这边靠了靠,替她挡住了大部分风沙。
她心里一暖,伸手攥住他的手腕——那里有块和她同款的浅疤,是末世时留下的印记。陆衍顿了顿,转头看她,眼底的凝重淡了些,反手握紧她的手,力道沉稳。
“别怕。”他低声说。
“我不怕。”筱棠笑了笑,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却吹不散眼底的光,“有你在,有空间在,咱们总能解决的。”
远处的村庄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临时棚子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清晰。虽然危机还没完全解除,但找到能量源头的那一刻,压在两人心头的石头,终究轻了些。
这一夜,古月村的灯亮到很晚。陆衍和周教授忙着调试屏蔽装置,筱棠则守在临时棚里,每隔两个小时,就用灵泉水给患者擦拭一次,看着他们的呼吸渐渐平稳,体温慢慢降下来。
风还在戈壁上呼啸,但棚子里的炉火很旺,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洋洋的。筱棠坐在炉火边,看着陆衍专注调试仪器的背影,心里满是踏实——只要他们并肩,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就像当年在末世里一样;而这一世,他们不仅要守护彼此,还要守住这片土地上的烟火人间,不让灾难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