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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易察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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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中心的蓝光如同凝固的深海,将陈晓墨笼罩在一片幽冷的光晕中。这光太冷,冷得仿佛能吸噬骨髓,正如他此刻沉坠的心。指间那支从未点燃的香烟已经夹了整整三个小时,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混杂着电子设备的臭氧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烟身被指节无意识地反复碾压,压出深深的凹痕,如同他此刻紧蹙的眉头,沟壑纵横,写满了焦虑与警惕。三十七个显示屏在眼前展开成环形矩阵,数据流如同银色的蛇,在虚拟时空中蜿蜒游走,每一次吞吐信子,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个数据节点,试图从这片信息的沼泽中,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危险信号。

“资金流向异常。”陈晓墨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手术刀,精准而锋利,瞬间划破了情报室的沉寂。他右手食指在触控键盘上轻点,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屏幕上立刻炸开一团猩红的热区图,如同泼洒在白纸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孙天煜在瑞士信贷的匿名账户过去72小时有五笔大额转账,收款方都是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警报已经尖锐地响起。

凌希玥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那是属于黑客的独特韵律,急促而富有节奏。黑客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二进制瀑布,闪烁着智慧与专注的光芒,仿佛整个数字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查到了,”她语速极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是解开难题时特有的情绪,“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指向三家佣兵集团——‘黑曼巴’、‘野狗’还有‘幽灵’。”她突然顿住,指尖悬在回车键上,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等等,‘幽灵’的资金路径被量子加密了,防御网很棘手,我需要时间破解...”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挫败感,这如同在完美的棋局中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

“不用了。”陈晓墨突然截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他左手在桌面上敲出一段摩斯密码般的节奏,笃、笃笃、笃——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仿佛在与自己的大脑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看人员流动数据。”他将二十七个监控窗口压缩成九宫格,画面里不同肤色、不同装束的男人,如同鬼魅般通过码头的集装箱缝隙、机场行李提取处的人流、甚至城市阴暗的下水道,悄无声息地潜入本市。“他们的入境模式符合‘蜂巢战术’——分散渗透,定点集结。”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寒意,这种战术的专业性和隐蔽性,绝非普通罪犯所能拥有。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高明的指挥官。

陈子序站在环形屏幕的中央,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孤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军靴在金属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弦上。他一直沉默地观察着,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屏幕,试图从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中拼凑出敌人的全貌。他突然抬手按住耳麦,狼系特有的敏锐直觉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预警,危险正在逼近!“廖汉生,立刻带突击小组去城东废弃造船厂。”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迅速调出热成像图,三个模糊的红点正在集装箱区缓慢移动,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野兽。“郝剑,把你的装甲车开到研究所南门待命。”

“头儿,我们不是要守株待兔吗?”郝剑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熊系特有的厚重喘息,还夹杂着一丝引擎的轰鸣,“现在调动会不会打草惊蛇?”他的疑问合情合理,毕竟原计划是等待最佳时机,一举擒获。

“蛇已经醒了。”陈晓墨突然将一份卫星图像放大到占据整个主屏,动作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急迫。图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潮水般,正在城市边缘悄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那景象令人不寒而栗。“严克俭不是普通的情报贩子,他是人性操盘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愤怒,也是对对手的一丝忌惮。烟蒂终于从指间滑落,在光洁的地面砸出清脆的回响,如同一个信号,预示着平静的终结。“孙天煜只是饵,”他一字一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严克俭想要的不是鱼饵,是整个鱼塘。”他要的,是这座城市,是他们所守护的一切。

凌希玥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强光刺激。她的指尖在键盘上爆出残影,速度快得几乎出现重影,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导师遇害现场的照片突然与卫星图像重叠,那些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画面,如同梦魇般再次袭来。“这些佣兵的集结点...”少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深藏的恐惧,“刚好形成了‘北斗七星’阵型!”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血丝,“我导师死前研究的星图上有同样的标记!”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和导师的死联系在了一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陈子序突然转身,军靴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盯住情报分析官苍白的脸,那眼神里充满了压迫感和急切的探寻:“说清楚,什么阵型?”他能感觉到,这个发现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古代兵法里的‘北斗七杀阵’。”陈晓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调出泛黄的古籍扫描件,纸张边缘卷曲,透着历史的沧桑。七颗红点在电子地图上连成狰狞的斗柄,仿佛一把悬在城市上空的巨斧,随时可能落下。“天枢位造船厂,天璇位火车站,天玑位...”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每点到一个位置,都像是在确认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这里是摇光位,阵眼。”他的手指重重砸在“昆仑”研究所的位置,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宣判,“他们的目标,是研究所!”整个情报中心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蛇已出洞,獠牙毕露,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杀,即将开始。

指挥中心内,电子仪器的低鸣本是常态,此刻却被通讯器里骤然爆出的刺耳电流声撕裂。郝剑的怒吼,像一头受伤的雄狮,蛮横地撞进每个人的耳膜,其中还混杂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尖啸:妈的!有人用反坦克导弹!紧接着,装甲车引擎的轰鸣急转直下,变成濒死野兽般绝望的哀鸣,南门失守!重复,南门——

信号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断。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金属味。陈子序站在指挥台前,背影如山,只有身侧的拳头在缓缓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隐现。他那双标志性的狼瞳,此刻在幽蓝的指挥灯下燃起两簇幽绿的火焰,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虚空都烧穿一个洞。他猛地抬手,扯下胸前的身份牌,金属牌带着他的体温,却在蓝光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地一声砸在光滑的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廖汉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一丝温度,用实弹。

陈晓墨,他转向那位一直沉默如山的情报官,给我找出严克俭的指挥节点,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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