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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转瞬即逝的错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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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凌希玥全身。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被驱逐的学者,在无数个不眠之夜,眼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将所有的屈辱、不甘与执念,一点点淬炼成了今日这条足以吞噬世界的毒蛇。这哪里是什么学术追求,这分明是一场用整个世界的安危作为赌注的疯狂豪赌!而他们,正站在这场豪赌的悬崖边缘。

四、蛇的獠牙

他要炸掉燧人氏

凌希玥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干涩地转动,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伴随着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的窒息感。她终于理解了导师临终前那双浑浊瞳孔里迸发出的惊恐,那句语焉不详的小心蛇牙的警告,此刻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那个被她视为复仇之刃、日夜钻研的禁忌程序,那串承载着她所有痛苦与执念的代码,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严克俭为自己精心撰写的墓志铭——用整个燧人氏项目陪葬的血腥墓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她四肢百骸,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陈晓墨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眼底常年笼罩的那层阴郁薄雾,仿佛被骤然掀起的风暴撕裂,从未有过的锐利光芒刺破混沌,如同淬火的精钢,闪烁着慑人的锋芒。空难是假的,死亡是障眼法。他一步步走向指挥中心中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弦上,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场在旋转、凝聚,空气都因此变得凝重起来。他带走了核心理论数据,用二十年时间建立,培养那些没有身份的幽灵战士,开发能吞噬一切信息的量子病毒...他的语速不快,却字字千钧,将一个隐藏在阴影中长达二十年的惊天阴谋,缓缓铺展在众人面前。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廖汉生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如山一般魁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他战术背心上的快拔枪套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与他手臂上虬结的伤疤相得益彰。这位前特种部队教官难得地收起了惯有的急躁与火爆,脸上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凝重,眼神更是凝重如铁,仿佛能洞穿墙壁,直视敌人的心脏。他显然也得到了消息,那紧绷的下颌线条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陈晓墨没有回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突然转向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严克俭当年留下的理论模型残片与燧人氏项目的核心参数被他并排放置,红色与蓝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交织、碰撞。两个看似相似却又暗藏杀机的公式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洪荒猛兽,在电子光芒中无声对峙,散发着毁灭的气息。他不是要破坏,陈晓墨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仿佛刚从冰窖中取出,他要把整个反应堆,变成他那套疯狂理论的试验场。一个活生生的、运转着的、能量无限的试验场。

如果他成功了...凌希玥的声音有些发颤,尾音控制不住地抖动。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那座提供着半个城市能源的庞然大物一旦失控,会是怎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导师的面容再次浮现眼前,那绝望的眼神此刻有了答案。

方圆百公里,都会变成量子废墟。陈晓墨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第一次伸手拿起桌角那支从未点燃过的香烟,夹在指间无意识地转了个圈。烟草的辛辣气息似乎也无法驱散他眼底的寒意。就像当年的研究所一样。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研究所——那个在二十年前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消失,只留下一片辐射禁区和无数未解之谜的名字,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每一个知情者的记忆深处。现在,那条蛰伏了二十年的毒蛇,终于露出了它最致命的獠牙,准备再次撕咬。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呼吸。

五、拼图的最后一块

指挥中心内,电子仪器的低鸣与队员们压抑的呼吸交织,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沉甸甸的铅块。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高崇明局长的加密通讯请求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骤然撕裂了凝重。

老局长那张素来沉稳如山的脸庞出现在主屏幕上,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角此刻紧绷着,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他身后,急促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如同绝望的脉搏,将他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陈露露传来紧急消息,高崇明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一种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罕见颤抖,仿佛每个字都耗尽了他极大的力气,严克俭...他知道我们识破了他的身份!潜伏在研究所内部的人员,已经开始全面异动!

嗡——

这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在指挥中心掀起惊涛骇浪。陈晓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毒蛇锁定了猎物。他脑中那根名为直觉的弦被猛地拨动,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严克俭的研究方向、他对能量的偏执、研究所的核心布局...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破了所有迷雾。

是反应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冷冽得不带一丝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最终目标不是数据,不是资料,他要直接攻击研究所的核心——聚变反应堆!

话音未落,主控台前的肖禹楠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自己的头骨捏碎。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黑色的!好多黑色的数据流!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声音因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它们像...像无数条剧毒的黑曼巴!吐着信子,沿着线路,发疯一样往反应堆的控制中枢涌去!防火墙...防火墙快要撑不住了!

郝剑!廖汉生猛地抓起桌上的战术头盔,狠狠地扣在头上,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那平日里洪亮如钟的嗓音此刻因愤怒和焦急而显得有些沙哑,对着通讯器咆哮道:反应堆区域!立刻带人封锁反应堆区域!

收到!通讯器里几乎同时传来熊系组长郝剑沉稳如磐石的回应,背景音中夹杂着战术靴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和武器上膛的清脆咔哒声,正在带领黑豹和闪电小队,以最高战术级别巡查反应堆区域!重复,最高战术级别!

陈晓墨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屏幕上严克俭的照片。那是一张中年男子的标准证件照,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细密的皱纹,鼻梁上架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曾被认为是学者特有的深邃与温和。然而此刻,在陈晓墨眼中,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眉梢间,似乎藏匿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到令人心悸的悲伤,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冻结了所有的光亮。

但这丝转瞬即逝的悲悯,快得如同错觉,迅速被他眼底更深沉的冰冷所吞噬。那是一种猎人面对猎物时,绝对冷静的、蛇一般的冷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像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终结倒计时。

他不是普罗米修斯,陈晓墨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警报声淹没,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分析师独有的、近乎残酷的理性,普罗米修斯盗火是为了照亮人类,而他...他顿了顿,指尖在控制台上精准而迅速地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将严克俭的完整画像、指纹、虹膜特征以及所有已知的行动模式分析报告,同步发送给了基地内所有行动单位,他只是个被扭曲的执念彻底吞噬,妄图用毁灭来证明自己的疯子。

当那凄厉到令人牙酸的最高级警报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在整个指挥中心疯狂回荡起来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闪烁的警报灯和急剧变化的数据上,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陈晓墨。

他缓缓抬起手,将一直夹在指间、未曾点燃的香烟终于凑到了唇边。那是一支烟身修长的,白色的烟纸在他苍白的指间显得有些脆弱。他没有去摸打火机,只是任由微凉的烟丝轻触着干燥的唇瓣,苦涩而辛辣的烟草气息在舌尖缓慢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原始而粗砺的味道。

就像那个男人,严克俭,用整整二十年的光阴,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精心编织的那张巨大而冰冷的网。一张充满了天才的悲伤、理想的幻灭、以及最终走向疯狂与毁灭的,绝望之网。而他陈晓墨,这条最擅长在黑暗中游走的,终于找到了那张网的核心,并即将亲手,将它撕裂。烟丝的苦涩,仿佛也浸透了那二十年的漫长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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