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京（2/2）

那人曾是大夏藩王、当今皇帝夜瞑的亲弟弟夜祺，此刻的藩王，昔日那身象征亲王身份的蟒纹锦袍，早已换成了粗布缝制的白色囚服，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满脸胡渣的下巴。

队伍刚出发不久，路边忽然涌来一群百姓，他们大多是雁门关附近村落的村民，一个个衣衫破旧。

有的人手里拿着带泥的青菜，有的人提着竹篮，里面装着鸡蛋，还有的人手中攥着一把小石子，这些东西此刻却成了他们的发泄怒火的工具。

为首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枯瘦的手里攥着一棵带泥的青菜，看见囚车里面藩王的瞬间，声音满是悲痛说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勾结北魏的奸贼！去年冬天，就是他得人给北魏骑兵带路，抄了咱们村，害了咱们村几十口人，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都死在他们手里，还我孩子命来！”

话音刚落，老妇人举起手里的青菜，朝着囚车狠狠砸了过去，青菜掉在木笼上，泥土溅了藩王一身。

“去年冬天，北魏骑兵就是跟着他手下的人，抢走了咱们藏在地窖里的粮食，我娘守着半袋谷子，不肯松手，被他们连人带粮拖出去，扔在雪地里，等我找到娘亲的时候，人早就没气，身子都冻硬了，天杀的奸贼，你终于遭到报应了！”

话音刚落，一位年轻的汉子红着眼眶从竹篮里掏出一颗鸡蛋，狠狠砸向囚车，鸡蛋啪的一声碎在木笼上，蛋液顺着木头缝隙流下来，滴在藩王的身上。

周围百姓的怒火被彻底点燃，菜叶、鸡蛋、石子接连不断地砸向囚车，人群中，哭骂声此起彼伏。

藩王夜祺缩在囚车一个角落，他双手死死捂着头，头都不敢抬起来，勾结北魏、出卖边境、桩桩件件都是事实，他无从辩驳，昔日亲王的骄傲，早已在牢狱里被磨得一干二净，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林舟皱着眉头，凑到夜宸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百姓怨气难平，去年雁门关外的那几个村落，被北魏骑兵屠戮殆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夜宸勒住马缰，目光冰冷的地看着囚车内的藩王，勾结外敌，祸乱边境，害死这么多百姓，之前还派人多次追杀他，若不是念及他是父皇的亲弟弟，需交由大理寺依法审办，此刻他早已下令，让藩王血债血偿。“让百姓们发泄吧，这是他应得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喊：“几位大人请留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提着竹篮，从人群里走出来，老婆婆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的竹篮用一块蓝布盖着。

老婆婆走到沐星然的马前，双手提起竹篮，颤巍巍地递过去，眼眶发红地说道：“沐军师，夜殿下，还有各位大人……多谢你们守住雁门关，还咱们百姓太平日子，这是家里刚蒸好的馒头，还有些腌菜、萝卜干，不值什么钱，你们拿着在路上垫垫肚子，别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