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祖训石碑(2/2)
小翠乘着气浪跃到陈玄墨身边,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书写:林九叔是阵灵,毁掉他心脏里的主齿轮!
陈玄墨的罗盘纹路突然刺痛,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同时闪现——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将匕首刺入林九叔胸口。
他咬牙抓过胖子手里的半截洛阳铲,胎记青光暴涨成利刃。
师父,对不住了!陈玄墨的嘶吼带着哭腔。
铲尖刺入林九叔心口的瞬间,白虎山巅亮起七道星光,与六榕寺方向的青光遥相呼应。
鬼船上的青铜罗盘轰然炸裂,老板的惨叫淹没在滔天巨浪中。
当啷!
主齿轮掉在石碑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陈玄墨跪倒在地,看着林九叔的碎成满地零件。
那个总是叼着铜烟斗的老道,此刻只剩半张完好的脸皮在风中飘荡。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鬼叫:墨哥快看!只见燃烧的鬼船残骸中,升起座由罗盘碎片组成的青铜巨门。
门缝里泄出的月光里,小翠的身影正在变淡,她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断裂,筹码坠地时显出二字。
陈玄墨捡起主齿轮,发现内侧刻着微缩版南海海图。
胎记突然传来牵引力,他望向惊涛骇浪的远方,那里隐约有座血色楼宇在雾中若隐若现——正是澳门葡京酒店的轮廓!
这他妈才是刚开始啊...胖子哭丧着脸去捞漂走的鞋。
陈玄墨攥紧主齿轮,碎成两半的翡翠扳指在掌心留下血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转身,在罗盘光影中融成全新的命格轨迹。
陈玄墨蹲在鬼船残骸堆里,手指沾了点黏糊糊的灯油凑到鼻尖。
腐臭味混着海腥气直冲天灵盖,他差点把昨晚的艇仔粥吐出来。这玩意比胖子三个月没洗的袜子还冲!
放屁!老子的袜子明明...胖子话音未落,脚下突然打滑。
他两百斤的体重轰然砸在块翘起的甲板上,震得整片船骸簌簌作响。
锈蚀的铁板应声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截指骨,指节上套着澳门赌场的筹码戒指。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罗盘纹路在皮肤下游走。
他抄起半截船桨挑开铁板,二十七个罐子的反光在阴云下交织成诡异的星图。
这是...白虎七宿?他盯着指骨排列的方位,后脖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最中间那罐指骨正在渗黑油!
胖子抡起消防斧就要劈:让胖爷超度它们!斧刃离玻璃罐还有三寸时,陈玄墨的罗盘突然爆出青光。
罐中黑油像活过来似的,顺着裂纹爬满斧柄,眨眼间把钢刃腐蚀得坑坑洼洼。
我日!胖子甩手扔了斧头,裤裆差点被滴落的黑油烧穿。
陈玄墨摸出银针沾了点黑油,针尖瞬间泛起青紫色:南洋尸油混了鲛人脂,还有...他碾了碾指尖的沉淀物,1983年珠江清淤时的底泥。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五辆黑色越野车碾过沙滩,车头绑着的青铜罗盘在阴云下泛着血光。
领头那辆车窗摇下,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正是上周刚下葬的古董店老主顾王老板!
墨哥,这他妈是赶尸还是车展啊?胖子抄起直播用的三脚架当武器。
陈玄墨突然注意到王老板脖颈的缝合线在反光,那些线头分明是七星灯里的金丝!
越野车顶棚突然翻开,升起七盏青铜灯。
胖子突然捂着裤裆跳脚:卧槽憋不住了!他转身对着最近那盏灯就是一泡童子尿。
尿液与灯油接触的瞬间,沙滩突然塌陷出个三米见方的黑洞。
陈玄墨眼疾手快抓住根缆绳,另一头拴着的王老板尸体被他拽得飞出车窗。
尸首撞在青铜灯上,金丝缝合线突然暴长,把七盏灯捆成个诡异的人体星座图。
胎记传来灼痛,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往黑洞里跳。
胖子!跟着尿痕跑!陈玄墨拽起裤腰带还没系好的胖子就往洞里冲。
身后的沙地正在塌陷,王老板的尸首发出收音机卡带般的怪笑:白虎衔尸...嘿嘿...白虎衔尸...
两人滚进洞底的瞬间,头顶传来钢板闭合的巨响。
胖子摸出防风打火机,火苗照亮满墙的扶桑文标语,陈玄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泛黄的封条上,赫然印着昭和十九年的日期!
这特么是扶桑鬼子的实验室?胖子用手机照亮墙角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底散落着几枚刻的铜钱。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开始吸血,指针在位疯狂震颤,胎记上浮出个血色箭头指向甬道深处。
甬道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九具戴防毒面具的尸兵从阴影里列队而出,刺刀上挑着的不是人头,而是还在跳动的心脏!
胖子抡起铁笼砸过去:你爷爷在此!
陈玄墨趁机扯下墙上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溅满褐色的血渍。
他借着打火机的光快速扫过,扶桑文夹杂着苗疆咒符的记录让他浑身发冷——这些鬼子在用七杀命格者的心脏温养龙脉!
墨哥救命!胖子的惨叫在甬道回荡。
陈玄墨抬头看见三个尸兵正用刺刀挑着他的裤腰带,手机从裤兜滑出来,直播画面里闪过林九叔年轻时的身影——他正在给个扶桑军官递青铜罗盘!
胎记突然爆出青光,陈玄墨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内脏。
他抓起墙角的尸油灯砸向尸兵,燃烧的黑油瞬间引燃防毒面具。腐臭味混着焦糊味中,他瞥见个铁柜上的编码——1983-1997。
这边!陈玄墨踹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门后冰柜喷出的白雾里,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罐心脏标本。
胖子抄起罐子就要砸,突然僵在原地——每个罐子的福尔马林溶液里,都泡着枚刻他生辰八字的铜钱!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重重砸在中央控制台上。
生锈的按钮被激活,老式电报机自动打印出带血渍的纸条。
胖子凑近念道:龙脉在1997断裂...话音未落,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震颤。
陈玄墨一把拽住胖子后衣领,两人跌跌撞撞扑向控制台。
冰柜里的标本罐突然集体爆裂,福尔马林溶液混着尸油在地面汇聚成河。
胖子裤腿沾到液体的地方瞬间冒起白烟,疼得他直跳霹雳舞:这他妈是化尸水啊!
踩控制台!陈玄墨瞥见电报机吐出的血纸条正在融化,抬脚就往生锈的按钮上跺。
胖子两百斤的体重压上去的瞬间,整座实验室响起防空警报般的尖啸。
墙上的扶桑文标语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用血画的苗疆镇尸符!
九具尸兵突然调转刺刀捅向自己心脏,黑血喷溅在天花板上凝成北斗七星阵。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罗盘从控制台弹起,盘面弹出枚青铜镜片。
镜片折射的绿光扫过血符,竟在空中拼出段摩斯密码!
滴——滴滴——警报声突然变得有规律。
胖子捂着烧穿的裤裆哀嚎:这鬼子实验室还带发电报呢!陈玄墨扯下控制台的绝缘胶布往掌心缠,突然发现胶布内层印着林九叔的指纹。
接着!他把胶布甩给胖子,对着尸油河尿!
胖子边解裤腰带边骂:老子是消防栓吗说尿就尿?金黄的弧线划破黑暗的刹那,尸油河突然沸腾,浮出张由气泡组成的人脸——正是年轻时的林九叔!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控制台上,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在脑海炸开。
他看见每个时空的林九叔都在往尸油里滴血,血珠凝成的密码全是1997.7.1!
墨哥看地上!胖子突然指着尿渍大叫。
被童子尿冲刷的尸油河底,赫然嵌着块刻满扶桑文的青铜板。
陈玄墨抡起铁棍猛撬,板子掀开的瞬间,九十九枚带血的铜钱像蝗虫般飞出来。
胖子抄起灭火器狂喷:让你丫的撒币!
干粉迷雾中,铜钱叮叮当当撞在墙上,拼出个巨大的七杀符。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那些铜钱像被磁铁吸引般贴上来,在他皮肤上烙出带血的卦象。
坎为水...离为火...陈玄墨疼得直抽气。
铜钱烙痕突然浮空,在尸油河上方交织成香港地图。
太平山的位置正在渗血,血珠滴落处显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实验室突然剧烈倾斜。
胖子像保龄球般滚向尸油河,关键时刻抓住根裸露的电线。
陈玄墨扑过去拽他时,电线绝缘层突然爆开,电火花引燃了满地的尸油!
要变烤猪了!胖子鬼哭狼嚎。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爆出青光,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浮现。
他们齐刷刷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个字符——正是广府玄学中破秽的秘符!
火焰触到血符的瞬间,整条尸油河突然倒流。
陈玄墨趁机拽起胖子,踩着翻涌的黑油冲向通风口。
身后传来标本罐炸裂的脆响,九具尸兵的残骸在火海中重组,拼成个三米高的青铜罗盘。
这边!陈玄墨瞥见通风管里的反光。
胖子挤进去时肚皮卡在生锈的铁皮上,陈玄墨抬脚就踹:吸气收腹!
两人滚出管道的瞬间,青铜罗盘擦着胖子脚后跟砸进尸油河,溅起的黑浪把通风口焊死了。
月光从顶棚裂缝漏进来,照在块锈蚀的铭牌上。
胖子用手机照亮念道:昭和十九年...七杀命格移植实验...他突然噎住了——铭牌下的玻璃罐里,泡着个巴掌大的胎儿标本,后背的七杀纹与陈玄墨胎记一模一样!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向罐子,盘面指针疯狂旋转。
胎儿的眼睛突然睁开,实验室响起婴儿啼哭与防空警报的混合怪声。
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再次闪现,每个罐子里的胎儿都在朝他伸手。
墨哥!胖子突然扯开衣领,你看我胸口!他肥厚的胸脯上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罗盘纹路,正与罐中胎儿的七杀纹共鸣。
陈玄墨猛然想起典当录里活祭品的记录,抄起铁棍砸向玻璃罐。
不要!林九叔的暴喝从通风管传来。
铜烟斗破空击中铁棍,溅起的福尔马林溶液淋了两人满头。
陈玄墨抹了把脸,看见师父的道袍下摆正在渗血,断指处缠着的竟是日军绷带!
这才是真正的尸油密码...林九叔的声音突然年轻了二十岁。
他扯开衣襟露出后背——七星灯阵的每盏灯芯都连着根透明丝线,另一头系着罐中胎儿!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出青光,那些丝线应声断裂。
实验室开始崩塌。
胖子突然指着天花板裂缝:有光!陈玄墨扛起胎儿罐子往上抛,罐体撞开碎石的瞬间,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香港正在崩塌,每处废墟都插着青铜罗盘碎片。
抓住!林九叔甩来铜烟斗。
陈玄墨接住的刹那,烟锅突然裂开,掉出半张1997年香港地契。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他胸口的罗盘纹路正在吞噬血肉,眨眼间露出森森白骨!
陈玄墨将胎儿标本按在胖子胸口。
七杀纹路突然暴长,像血管般扎进伤口。
胖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后背凸起根青铜脊柱,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澳门赌场的轮盘数字。
实验室彻底坍塌的瞬间,三人被气浪掀飞出去。
陈玄墨在沙滩上滚了十几圈,怀里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他抬头看见海平线上浮着艘幽灵船,船头站着个穿和服的女子,手里握着的正是林九叔缺失的半截手指!
师父...陈玄墨刚开口就被噎住。
林九叔的道袍在晨光中化为灰烬,露出布满缝合线的身体——每道伤口都嵌着青铜齿轮,刻着不同的1997年日期。
胖子突然指着自己愈合的胸口怪叫:这特么是...是罗盘成精了?
海浪卷来块焦黑的船板,上面用血画着湘西地图。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转身,每个身影都缺了块不同的器官。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怀里的罗盘弹出根青铜指针,直指澳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