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琥珀之暖·破冰的料理（2/2）

当温度计显示85c时，李浩停下了动作。他把之前调好的蛋白雪倒进一个长柄勺里，手腕轻抖，让蛋白雪均匀地铺在汤面。接着，他握着长柄勺，以顺时针方向划圈——每圈的直径严格控制在30，圈与圈之间的间距精确到1，确保蛋白雪能像张网似的铺开。

蛋白雪在热汤中慢慢凝固，从最初的乳白变成半透明，最后形成一张致密的“浮岛”，把汤里的杂质都吸附在在视野中生成三维网格，红色的小点代表杂质，正缓缓向浮岛聚集。“左侧边缘杂质浓度偏高，建议将浮岛向西北方向移动1.2…移动完成，完美吸附。”

这是个需要极致耐心的过程。他把一块电子表放在旁边，每五分钟记录一次汤体温度，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每十分钟调整一次燃气灶的火力，旋钮转动的角度精确到15度；甚至当实验室的湿度从45%升到48%时，他还特意打开了通风口，让气流以0.5\/s的速度掠过锅面——系统说，这样能避免汤体表面结皮。

旁边的创真正忙着给汉堡排浇酱汁，黑椒汁在铁板上“滋滋”作响，香气像只手似的往李浩鼻子里钻；斜对面的田所惠已经开始摆盘，她的蔬菜沙拉用可食用的三色堇拼出了远月的校徽，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漂亮得像件艺术品。李浩却始终没抬头，只是守着那锅看似平静的汤，像个守护着秘密的炼金术士，等待着最关键的时刻。

下午四点五十分，澄清工序终于完成。李浩取来三层800目细纱布，铺在漏斗上——纱布薄得像蝉翼，对着光看，能看到细密的网眼。他把漏斗以30度角倾斜放在白瓷碗上，系统的光标在角度仪上跳动：“此角度可使汤体流速稳定在2l\/秒，确保过滤精度，避免湍流导致的二次浑浊。”

他轻轻掀起那层蛋白浮岛，底下的汤体瞬间露出真面目——清澈得像块凝固的阳光，呈温润的琥珀色。汤体顺着纱布缓缓流入碗中，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缕沉淀，连流动的姿态都格外平稳，像条安静的河。阳光透过汤体时，在碗底投下纯净的光斑，能清晰地看到碗底印着的远月校徽纹路，连校徽边缘的细小锯齿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李浩从冷藏柜里取出一支微量注射器，里面装着0.3l的海盐溶液。他把针尖悬在碗上方1处，轻轻推压活塞，溶液滴入汤体，立刻化作细小的涟漪散开。系统的【味觉模拟】显示：“当前钠离子浓度0.8%，鲜味物质（谷氨酸钠）激活率99.6%，达到‘鲜而不咸’的黄金平衡。”

五点整，李浩端着这碗看似“清水”的汤，走进了夏佩尔的评审室。

评审室是间宽敞的玻璃房，长桌沿着落地窗摆开，上面已经摆满了新生的料理。塔克米的意大利烩饭顶着金黄的帕玛森芝士泡沫，用勺子轻轻一碰，泡沫就“噗”地破开，露出底下裹着酱汁的米粒；创真的汉堡排插着面小旗子，肉饼厚实得像座小山，旁边还摆着炸得金黄的薯条；田所惠的蔬菜沙拉旁边放着一小碟蜂蜜芥末酱，酱上用牙签插着片薄荷叶，透着小心思。

相比之下，李浩手里的白瓷碗显得格外朴素。碗是最普通的骨瓷，没有花纹，没有金边，只有碗口一圈极细的描线，盛着的汤清澈得像空的。有个女生忍不住小声嘀咕：“就这？像碗白开水……”

夏佩尔坐在长桌尽头，穿着和上午一样的白色西装，面前摆着台小型显微镜。他正用镊子夹起一块烩饭，小心翼翼地放在载物台上，调整焦距。“米粒糊化度78%，”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念实验报告，“淀粉分子链断裂不充分，还差2%达到完美。”说完，他放下镊子，在评分表上打了个b-，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轮到李浩时，他把白瓷碗轻轻放在桌上，碗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夏佩尔的目光在碗上停留了0.5秒，镜片后的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那动作快得像错觉，或许是讶异于这份料理的简单，或许是不屑于这种“敷衍”。

“édouble？”夏佩尔拿起银质汤勺，勺柄上的鸢尾花花纹在光下闪了闪。勺底与碗沿碰撞时，发出“叮”的清脆响声，像风铃被碰了一下。他舀起一勺汤，对着光举起来——汤体纯净得如同水晶，在勺中折射出温润的琥珀色光泽，连勺壁上的指纹都清晰可见，仿佛不是在盛汤，而是盛着块凝固的阳光。

“基础中的基础。”夏佩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微微低头，将一勺汤送入口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李浩能看到夏佩尔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能听到评审室内其他人屏住呼吸的“嘶”声，甚至能捕捉到系统面板上突然飙升的【风味反应指数】：“鲜味物质浓度峰值达到127AU（普通高汤平均值为65AU），甜咸平衡度99.8%，温度传导效率完美（入口温度48c，恰好激活味蕾最佳敏感度）——触发味觉中枢深度共鸣！”

夏佩尔放下汤勺时，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他的嘴角先是像被绷紧的弦，接着，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不超过3度，持续时间不超过0.5秒，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评审室的沉闷。

那是一个笑容。一个属于罗兰·夏佩尔的、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笑容。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缝，透出底下流动的暖意。

“清澈如水晶，滋味如阳光。”夏佩尔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语气却比刚才柔和了半分，“很多人追求华丽的技法，却忘了料理的根基是‘平衡’。这份基本功，足以立足远月了。”

他拿起笔，在评分表上写下A+，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在宣告什么。“李浩，”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李浩脸上，“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系统提示：特殊任务【破冰时刻】完成！奖励已发放：特殊技能点x1，夏佩尔关注度+30，解锁【导师好感度】系统（当前好感度：15\/100）】

李浩走出评审室时，走廊里像炸开了锅。几个刚评审完的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真的让夏佩尔老师笑了？”“那碗汤看起来明明很普通啊！”连一向高傲的塔克米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多看了他两眼，眉头皱着，像是在琢磨什么。

创真从人群里挤过来，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大笑道：“行啊你！居然真的让那冰块脸笑了！这下全校都要知道你的名字了！”他的手劲很大，带着汉堡排的香气。

李浩望着窗外西沉的夕阳，阳光穿过玻璃，在他手心里投下块温暖的光斑。刚才端碗的手心还残留着汤的温度，比碗里的汤更暖。他知道，这碗清汤带来的不仅是系统面板上的奖励，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远月更深层世界的钥匙。而这钥匙的秘密，或许就藏在“简单”与“极致”的平衡里，像那碗汤，清澈之下，自有琥珀般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