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 诺诺的选择(1/2)
路明非说完后,包厢里陷入一种比刚才更加压抑的沉寂。恺撒拧着眉头,冰蓝色的眼瞳中风暴暗涌,他看向路明非,看着他那平静如湖的面孔……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苏晓樯紧紧攥着路明非的手,指尖有些发凉,心里说不出是释然、难过,还是带着些哀婉。诺诺从始至终只是微微垂着头,酒红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凝重的、仿佛能拧出水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路明非以为她不会再有回应,久到苏晓樯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岔开话题。
然后,诺诺抬起了头。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没有震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平静,平静的近乎于空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她看着路明非,用一种平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问:
“所以呢?”
路明非被她这没头没尾的问句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顺着刚才自己的说法接着解释:“所、所以?哦,所以就是……我们之间,以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我这边单方面的……念想,就到此为止,彻底结束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还是朋友,是……”
“所以,我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对吗?”
诺诺的声音依然很平,甚至没有什么质问的语调,只是简单地陈述。但这句话本身,瞬间刺穿了路明非显得超然的平淡。
“啊?”不止是路明非,连一旁的恺撒和苏晓樯也愣住了,齐齐看向她。
路明非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些什么:“不……不是的,师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忽视你意见的意思,只是……”
“你不要一直‘只是’,‘只是’!”诺诺猛地打断了他,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忍耐到极限的情绪,混杂着不甘、委屈,还有一种被轻视、被“安排”的愤怒,尽管她努力克制着,声音却依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自说自话地‘为你好’!不需要你像个圣人一样,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交代’、被‘了结’的物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那股郁结的气吐出来,目光灼灼地、甚至带着点咄咄逼人地看向路明非,也扫过一旁神色复杂的恺撒,最后又落回路明非脸上。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该怎么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路明非,也轮不到任何人,替我决定!”
她的话……砸在包厢里每一个人的心上。恺撒的眉头锁得更紧,看向诺诺的眼神复杂难明。苏晓樯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路明非的手,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而路明非,则彻底僵在了原地,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
诺诺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痛色,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执拗的倔强取代。
诺诺没有看路明非,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转头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地坐在对面、脸色晦暗不明的恺撒。
“恺撒。”
“嗯?”恺撒抬起眼,冰蓝色的眸子对上她,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只剩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无声翻涌。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宣判。
诺诺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垂下眼帘,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碎石落入潭水:
“我们……分开吧。抱歉。”
很简单的几个字。没有长篇大论的借口,没有欲言又止的为难,只有一句干脆利落、带着沉重歉疚的、单方面的宣告。她低着头,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泄露出一丝内心的挣扎,但当她重新抬起头看向恺撒时,那眼神里虽然有着歉意,却几乎没有多少动摇和犹疑。
恺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搁在桌面上的手指瞬间蜷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看着她,那张总是带着不羁与张扬的脸,此刻……神情更多的是木然。他想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他太了解诺诺了。当她的眼神是这种平静时,意味着决定早已做出,不容更改。任何的挽留、质问、甚至愤怒,在她面前,都只会显得可笑和狼狈。
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涛骇浪已经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近乎麻木的冷静。他看着诺诺,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嗯,我明白了。”
没有追问,没有纠缠,没有失态。这是恺撒·加图索最后的骄傲和体面。他接受这个结果,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平静地退场。尽管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诺诺自然也了解恺撒……她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再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歉意,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疲惫。
然后,她移开了目光,仿佛耗尽了与恺撒之间所有的勇气和关联。包厢里陷入了一种更加凝滞、更加沉重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几秒钟后,诺诺重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路明非!你跟我出来!”
话音落下,她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近乎粗暴地披在肩上,转身,拉开包厢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像一串冰雹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她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半点犹豫。
那扇厚重的包厢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
路明非望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深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路明非缓缓站起身,走到恺撒面前,没有看恺撒的眼睛,而是对着他,郑重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声音低沉而清晰:
“老大……对不起。”
他没有等恺撒回应,直起身,对旁边脸色苍白的苏晓樯递去一个歉疚的眼神,然后也转身,推开门,跟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恺撒和苏晓樯两人,和一桌凉透的、无人动过的精致菜肴,像一场盛大宴席散场后的残局。
苏晓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脸色阴沉、拳头紧握、仿佛一尊冰雕般僵立在原地的恺撒,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自嘲地摊了摊手:
“唉……得,这下好了,就剩咱俩了。真是……同病相怜咯。”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包厢里回荡,带着……一丝自嘲,事情朝着她促成的方向发展了,也是她最不想发展的方向……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灯光昏黄。诺诺没有走远,就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背对着包厢方向,肩膀微微绷紧。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她没回头。
路明非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夜风从楼梯间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带着凉意。他看着诺诺那挺直却显得异常孤寂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开口:
“师姐,我……”
“你先别说话。”诺诺猛地转过身,打断了他。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没有泪光,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她向前踏出一步,几乎逼近到路明非面前,仰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瞳孔,看穿他灵魂最深处、最真实的褶皱。
“路明非,”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决,“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她顿了顿而后接着说,声音清晰:
“你喜欢我,对不对?是现在,不是过去,不是‘喜欢过’,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你路明非,对我陈墨瞳,到底还有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胸脯起伏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闪躲。
路明非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那声音平静而笃定,像在陈述一个早已被时光镌刻、被命运印证过的、无需任何怀疑的定理。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独有的那种认死理般的执着,却又因这份执着而显得分外沉重。他说“喜欢”,不是一时冲动,不是少年情热,而是横跨了生死、穿透了轮回、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是“不可辩驳的真理”,是“沧海变迁、白云苍狗”都无法撼动的存在。
“当然……路明非喜欢陈墨瞳,是不可辩驳的真理,无论沧海变迁,无论白云苍狗,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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