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葬神之地（1/2）

骨白回廊内的寂静，比之前更加沉重。柔和的光芒依旧，悲伤的低语依旧，但方才那短暂而激烈的交锋留下的无形痕迹，却如同烙印般刻在空气中，挥之不去。那几秒钟的绝对黑暗与冰冷恶意，足以让任何经历过的人骨髓发寒。

楚子航和恺撒背靠着乳白色的墙壁，短暂地调整着呼吸和体内紊乱的力量。抗压服内的能量读数因为刚才的爆发性消耗，各自下降了近百分之十五。楚子航右手手背上的印记，在爆发了那不可思议的净化光芒后，温度略微降低，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温润的暖意，但仔细感知，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活性”？仿佛沉睡的灵魂被外界的剧烈冲突惊扰，稍稍掀开了眼帘的一角。

“刚才那光……”恺撒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还带着一丝力竭后的沙哑，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楚子航的手背，“是‘她’？”

楚子航沉默地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是她的力量。但……不完全是她的意识。”他试图描述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守护反应。或者说，是烙印在她灵魂本源深处的某种‘特质’，被那些‘看守者’的寂灭气息激发了。”

“特质？”恺撒皱眉。

“生命。”楚子航吐出两个字，黄金瞳中光芒微闪，“最纯粹、最本源的‘生命’气息。与那些代表‘剥夺’和‘寂灭’的看守者，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他想起了在虚无之海中，那些黑色丝线缠绕上这团光芒时的情景，以及刚才光芒绽放时，看守者们如同冰雪消融般的退却。这种克制，仿佛是规则层面的对立。

恺撒若有所思。“所以，我们带着的不仅仅是一个灵魂，更是一张对付这些‘看守者’的王牌？”这个发现让他的眼神亮了起来，但随即又凝重下去，“但使用这张‘王牌’，显然需要代价。刚才那一下，对你的消耗也不小吧？”

楚子航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点了点头。驱动那印记的力量，消耗的并非普通的体力或龙族血统的力量，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共鸣与引导，对心神的负担极大。

“不能依赖它。”楚子航得出结论，“我们需要找到更有效，或者代价更小的方式通过这片区域。”

两人稍作休整，确认没有新的“看守者”被吸引过来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前进。这一次，他们更加警惕，将推进器的功率降到最低，几乎是靠着微弱的水流和自身的力量在骨白回廊中悄无声息地滑行。腕戴探测仪被调整到最敏感的被动接收模式，全力捕捉着周围环境中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和精神残留。

回廊依旧向前延伸，仿佛永无止境。周围的悲伤低语似乎因为之前那场冲突而变得淡了一些，但那种宏大的、源自古老时代的悲剧氛围却愈发浓郁。墙壁上的浮雕也变得越来越密集、清晰，描绘的景象也越发触目惊心：那轮被锁链缠绕的黯淡光晕逐渐占据了画面的中心，周围是无数崩塌的世界、碎裂的星辰、以及沉沦于绝望深渊的模糊身影。

他们仿佛正在穿过一条记录着某个神代文明最终陨落过程的……时光长廊。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骨白色的回廊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向下倾斜的洞口。洞口边缘不再是温润的乳白色材质，而是变成了某种粗糙、漆黑、仿佛被烈焰灼烧过又急速冷却的岩石结构，上面布满了深刻的划痕和撞击坑。

一股灼热、硫磺混合着某种腐败腥甜的气流，从洞口深处逆着水压缓缓涌出，与回廊内纯净（尽管悲伤）的能量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同时，一种低沉、混乱、仿佛亿万生灵垂死哀嚎与大地板块崩裂混合在一起的巨大噪音，如同背景音般从下方传来，即便隔着抗压服和深海水压，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哀鸣之地。

仅仅是站在入口处，那股扑面而来的、充满了毁灭与绝望的气息，就几乎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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