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返京，稿费新制度。（1/2）

清晨的金陵城还笼在一层薄薄的湿雾里，梧桐叶上凝着昨夜的露水。许愿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戴老那座爬满青藤的小楼院门外。叩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很快开了，戴老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穿着家常的灰色夹袄，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要走了？”老人声音平和，没有丝毫意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看穿许愿此行南京，不过是在某种无形的“流程”上轻轻打了个勾。

“是，戴老。”许愿微微躬身，“在南京这几日，承蒙您和文联、作协的同志们关照，收获很大。眼下心里有了些想法，急着回去落笔。”他言辞恳切，却也坦荡，没有刻意渲染所谓的“深度生活”体验。

戴老点点头，咬了口馒头，咀嚼得很慢：“好，好。作家嘛，根子在笔头，不在脚底板。有些路，走过看过，心里有数就行，不必非得把鞋底磨穿。”他挥了挥拿着馒头的手，像驱散清晨的雾气，“回去吧，把你想写的东西写出来，比什么都强。路上当心。”

没有冗长的叮嘱，没有程式化的期许。这份通透与豁达，让许愿心头一暖。“谢谢戴老。”他再次郑重地道谢，转身汇入渐渐苏醒的街巷人流。阳光终于刺破薄雾，将梧桐叶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南京文联和作协那边，更是走个过场。几位领导握着许愿的手，说着“欢迎再来深入生活”、“期待大作”之类的客气话，彼此心照不宣。许愿礼貌地回应着，心思早已飞越千山万水，落在了北京城那方小小的四合院，落在了书案上那一沓空白的稿纸上。

车轮撞击铁轨，发出单调而有力的“哐当、哐当”声。北归的列车穿行在华北平原深秋的原野上。窗外，收割后的田野袒露着褐色的胸膛，远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天地间一片辽阔的萧瑟与沉静。许愿靠窗坐着，没有看书，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南京的梧桐、戴老通透的话语、文联大楼里公式化的寒暄，如同浮光掠影般掠过脑海，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与笃定。他不需要再去刻意寻找什么“生活”，他的重生者身份经历，他前世读的书，写的的书，他前世大学的文底，连同这个剧烈脉动的时代本身，就是取之不尽的矿藏。他要做的，只是挖掘，只是呈现。

火车抵达北京站时，已是傍晚。熟悉的、带着煤烟与尘嚣气息的北风扑面而来，许愿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涌动着归家的迫切。他没有直接回南锣鼓巷，而是先去了位于王府井附近的中国作家协会。

作协的小楼里灯火通明。许愿敲开创作联络部办公室的门，接待他的是位姓陈的中年干事，戴着深度眼镜，正埋头在一堆稿件里。

“陈干事，我回来了。”许愿简单打了个招呼。

陈干事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清是许愿，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哟！许愿同志！南京之行收获不小吧？戴老身体还好？”

“戴老精神很好。南京的同志们也很热情。”许愿语气平和，“我这次下去，感触很深，创作思路也基本明确了。”他顿了顿，看着陈干事，“所以，我打算正式开始创作一部长篇了。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组织配合的，我再及时汇报。”

陈干事显然没料到许愿如此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体验生活”的程序，还直接跳到了创作阶段。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声道：“好！太好了！有思路就好！创作是大事，有什么需要，作协一定全力支持！你就安心在家写！”他热情地把许愿送到门口，脸上的笑容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毕竟，一个不需要“管理”和“安排”的知名作家，是最好“配合”的。

离开作协，许愿脚步不停，直奔不远处的朝内大街166号——人民文学出版社那栋熟悉的灰色大楼。熟门熟路地来到小说编辑室，推开门，叶冰如正伏案看稿，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眉头微蹙，手里握着的红笔在稿纸上划得飞快。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门口的许愿，先是一愣，随即摘下眼镜，脸上绽开一个由衷的笑容。

“小许！回来啦？这么快？”她站起身，绕过堆满稿件的桌子，“南京怎么样？见到戴老了？”

“见到了，聊得很好。”许愿走进来，带上门，“叶老师，我打算开始写一部长篇了。”

“好！”叶冰如眼睛一亮，毫不掩饰欣喜，“有眉目了？什么题材？还是现实主义的？”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职业病使然。

“嗯，历史题材明朝的故事，”许愿点点头，没有过多展开，“具体的，等我写出来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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