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绝裂（1/2）

想到自己和孩子未来的前程可能都要毁在这个蠢货小姐手里，苏氏多年来积压的委屈、不甘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对着安定侯，第一次露出了冰冷的嘲讽：“我当是为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原又是你那宝贝三小姐惹出来的祸事！侯爷，你究竟还要纵她到几时？非要等她将这侯府都作塌了，将我们都拖累死了，你才甘心吗？！”

安定侯自己可以关起门来骂女儿，却绝不容许一个妾室如此指责他的心头肉。

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被苏氏戳到痛处，安定侯脸色猛地一黑，厉声喝道：“住口！关绯绯什么事！她还小，不懂事！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十六岁！及笄礼都过了一年了！侯爷，您当真识数吗？！”苏氏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地顶了回去。

“够了！”安定侯恼羞成怒，猛地站起身，指着苏氏口不择言地斥骂，“你一介妾室！安敢如此议论府上小娘子！还有没有尊卑规矩了！”

“妾室……哈哈哈……我一妾室尔！”苏氏被他这句话彻底刺伤，先是愣住，随即眼泪涌了出来，哭着哭着，又发出凄厉的笑声，“是了！我一妾室尔！原是我忘了本分，竟妄想能与侯爷说些体己话，竟妄想能劝得住侯爷！哈哈哈！”

看着她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模样，安定侯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苏氏本是不肯做妾的，若非母亲强烈反对，他当初是以她为续弦。让她做妾，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觉得亏欠了她。此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无疑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他张了张嘴，想缓和几句，可苏氏却已背过身去，对着他缓缓行了一个极其标准却冰冷疏离的礼，声音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既如此，妾身卑贱，不敢玷污侯爷清听，更不敢留侯爷在此污浊之地。侯爷请回吧。”

说完，竟直接伸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定侯推出了房门，随即“哐当”一声，落下了门栓。

室内，传出了苏氏压抑不住的、绝望而悲恸的呜咽声。

安定侯被关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心中又是烦躁又是懊悔，却拉不下脸来在一个妾室面前低头。

他最终只是重重一甩袍袖，带着一身的怒气与颓唐，转身走向了冰冷空旷的书房。

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屋内苏氏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似乎在收拾什么。

这时，一阵细弱又带着怯意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娘……娘，你哭了吗？儿害怕……”

是苏氏所出的小女儿，柳纤纤。

门内的动静停了。

片刻后，门栓被拉开，苏氏出现在门口。

她已迅速擦干了眼泪，除了眼眶还有些微红，面上已看不出太多异样。

她蹲下身，看着女儿稚气未脱的小脸，心中如同刀绞，却强忍着，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问道：“纤纤，如果……娘要送你和哥哥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离开京城，你害怕吗？”

柳纤纤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依赖地抓住苏氏的衣袖：“娘和我一起去，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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