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烟雨扬州,水瘴迷踪引新程(1/2)
长安的晨光总带着暖意,医馆院角的桂树冒出了新的嫩芽,淡绿的叶尖沾着晨露,风一吹,露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林薇蹲在药圃边,指尖轻轻拂过刚种下的薄荷苗——这是她从毒沼带回来的品种,比长安本地的更耐寒,沈知远说,等秋天长旺了,就能用来做驱瘴的布巾。
“小心露水凉。”沈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瓷碗边缘印着细小的雏菊纹,是他特意让瓷坊定制的。林薇站起身,指尖还沾着泥土,沈知远自然地掏出帕子,替她擦干净,指腹蹭过她指节的薄茧——那是这些日子碾药、采露磨出来的,他眼底泛起柔意:“刚熬好的,加了些蜜枣,你尝尝。”
林薇接过碗,甜香混着莲子的清润扑面而来。她低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滑到心口,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馆喝他熬的莲子羹,那时她还带着对陌生时空的惶恐,如今却觉得这碗羹里,藏着长安的烟火气。“比上次的更甜些。”她笑着说,眼角弯起,阳光落在她眼底,像成了碎星。
院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小石头挎着个小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野菊花,黄灿灿的。“林姐姐!沈叔叔!你们看!”他举起篮子,衣角还沾着草屑,“苏沐娘亲说,野菊花能入药,让我送来给你们!”苏沐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缝的护膝:“天快凉了,你们要是出门,带着护膝能暖和些。”
林薇接过护膝,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心里软软的。自从解决了陈默的危机,长安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每天都有百姓来医馆道谢,有的送胡饼,有的送草药,连守城门的老周,都特意把自己种的萝卜扛来,说能炖汤补身子。这样的日子,让她想起现代的家人,却也让她对这片土地,生出了难以割舍的眷恋。
变故是在三日后的清晨到来的。那天刚开馆,就有个穿着粗布衫的汉子背着个妇人,跌跌撞撞冲进医馆,汉子的裤脚还在滴水,脸上满是焦急:“医官!救救我家婆娘!她从扬州来长安探亲,路上突然浑身发冷,还咳血!”
林薇连忙让汉子把妇人放在榻上,掀开妇人的衣襟,只见她胸口印着淡蓝色的纹路,像水波一样蜿蜒,和之前暗菌的螺旋纹不同,却同样泛着诡异的光。她掏出银簪,轻轻戳了戳纹路,银簪瞬间变成淡蓝色,比之前遇到的暗菌毒素更浅,却带着一股潮湿的腥气。
“她在扬州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沈知远递过诊脉的枕垫,指尖搭在妇人的脉搏上,眉头渐渐皱起,“脉象沉细,寒气入肺,不像是寻常的风寒。”
汉子抹了把汗,声音发颤:“我们在扬州城外的瘦西湖边歇脚时,她喝了口湖水,还摘了湖边的水芹……没过半日就开始发冷,路上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治不好。”
林薇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摸出口袋里的通讯器,屏幕果然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取代了之前的红色,上面显示着一行字:“扬州瘦西湖区域检测到时空能量波动,锚点信号增强,伴随新型‘水瘴菌’扩散。”
“水瘴菌……”林薇喃喃自语,她想起陈默的笔记里提过,暗菌有多种变异形态,其中一种依附于水源,能通过水汽扩散,比毒沼的暗菌更隐蔽。难道扬州的异常,是暗菌的新变异?
沈知远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想去扬州,对吗?”林薇抬头看他,眼底满是犹豫——她舍不得长安的平静,舍不得院角的桂树,更舍不得身边的人。可通讯器的信号,像一声又一声的召唤,提醒她作为时空医者的责任。
“长安有我和陆衍守着,你放心。”苏沐走过来,将一个布包塞进林薇手里,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和薄荷,“江南多烟雨,这东西能驱湿气,还有我给你缝的雨披,防水的。”陆衍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扬州地图,上面用红笔标了瘦西湖的位置:“我查过了,扬州最近有不少百姓染上类似的病症,都和瘦西湖的水源有关。陈默当年在扬州也有个隐秘的实验室,说不定水瘴菌和他的残留研究有关。”
林薇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沈知远替她整理好药箱,将玉佩塞进她手心——这枚玉佩这些日子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焐得温热:“我跟你去扬州。”
“可是长安……”林薇还想推辞,沈知远却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坚定:“长安有陆衍和苏沐,不会有事。而且,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去江南。”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说过,想看看江南的烟雨,这次我们一起去。”
林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力点头,指尖紧紧攥着玉佩——这枚曾在毒沼、钟楼护她周全的玉,如今又将陪着她去新的战场。
启程那天,长安城外挤满了百姓。卖胡饼的王掌柜塞给他们一大包胡饼,还特意烤了甜口的,说给林薇路上当点心;守兵老周牵来两匹最壮的马,马背上垫着厚厚的棉垫,怕他们路上硌着;小石头抱着布老虎,拉着林薇的衣角,小声说:“林姐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还等着跟你学认草药呢。”
林薇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一定回来,等我们回来,就带你去瘦西湖看荷花。”苏沐和陆衍站在人群后,苏沐眼里含着泪,却笑着挥手:“路上小心,有消息就用通讯器联系我们。”陆衍则递过一把短刀,刀身刻着防菌的纹路:“扬州多水,这把刀能防水生毒菌,遇到危险就用它。”
马蹄踏过长安的城门,林薇回头望去,百姓的身影渐渐变小,院角的桂树也看不见了,她心里却满是踏实——因为身边有沈知远,身后有长安的牵挂。
江南的烟雨和长安的干燥不同,刚进入扬州地界,就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混着淡淡的荷香,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腥气——那是水瘴菌的味道。
他们先去了扬州城的医馆,医馆里挤满了病人,大多咳嗽不止,胸口印着淡蓝色的纹路,和之前遇到的妇人症状一样。医馆的老大夫姓吴,头发花白,手里的脉枕都磨得发亮,他见林薇和沈知远带着药箱进来,连忙迎上来:“二位是从长安来的吧?前些日子有百姓说,长安来了位能治怪病的林医官,没想到真的来了!”
林薇说明来意,吴大夫叹了口气,领着他们去后院的药圃:“这些日子,扬州的水源都被污染了,喝了水的百姓都染了病,我们试过很多草药,都只能暂时缓解,治不好根。”他指着药圃里枯萎的草药,“连这些耐旱的草药,都被水汽里的东西弄死了。”
沈知远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银簪戳了戳——银簪瞬间变成淡蓝色,比之前更浅,却更持久。“水瘴菌藏在水汽里,附着在泥土和植物上,比暗菌更难清除。”他站起身,看向瘦西湖的方向,“瘦西湖是扬州的主要水源,要解决问题,得先去那里找到时空锚点。”
当天傍晚,他们披着苏沐缝的雨披,往瘦西湖去。雨丝比白天更密,湖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像铺了一层碎冰。湖边的芦苇丛里,偶尔传来“簌簌”的声响,林薇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沈知远则将她护在身侧,指尖随时准备掏出口袋里的雄黄粉。
“小心脚下。”沈知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湖边的水芹——水芹的叶子泛着淡蓝色,和病人胸口的纹路一样。他用短刀割下一根,放在银簪旁,银簪的蓝色立刻变深,“水瘴菌附着在水生植物上,人接触了就会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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