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风雷镇解血脉痹,电磁扰局融俗救(1/2)
风雷镇的天是翻覆的脸——阿禾正午抵达时,热风裹着沙尘从镇西的风蚀谷涌来,打在脸上像砂纸磨,镇外的风雷河泛着浑黄,河面飘着被风卷来的枯草;未过申时,乌云就压得低低的,雷声在云层里滚,没一会儿就砸下冷雨,雨丝混着沙尘,把路面浇成泥汤;到了黄昏,雨停风歇,可空气中的静电让头发都竖起来,连马车上的铜环都能打出细小的火花。他裹紧磨得发亮的羊皮袄,怀里的《古法新用手记》被沙尘和雨水浸得半湿,纸页上霜雪镇贴的霜雪草标本旁,新画的风雷藤图案还沾着泥点,被静电晕出一圈淡红痕。
“大夫!快跟俺跑!俺家阿雷快喘不上气了!”个穿靛蓝短打的后生踩着泥汤冲过来,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着沙和血痕,手里攥着根带刺的风雷藤。后生叫阿风,是风雷镇的猎户,他家的阿雷刚七岁,昨天跟着他在风蚀谷巡猎,夜里就又吐又泻,今天一早还开始咳嗽、关节肿,皮肤裂得渗血,现在连手指都紫了,像被冻住的葡萄。
阿禾跟着阿风往镇东跑,脚下的泥汤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拔半天脚,沙尘迷得眼睛生疼。阿风家的土坯房低矮昏暗,屋顶漏着雨,用木盆接着,阿雷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脸色蜡黄得像枯藤,嘴唇泛着青紫,肚子胀得像鼓,每喘一口气都要耸肩,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音;他的胳膊和腿上满是干裂的血痕,有的地方还沾着沙尘,轻轻一碰就疼得哭;膝盖肿得像小沙包,裤脚被撑得发亮,连弯曲都做不到;最吓人的是他的手指,紫得发黑,按下去半天才回弹:“爹……手疼……喘……喘不上气……”
阿禾赶紧弯腰掏药箱——他特意为风雷镇备了三样关键仪器:一是血脉检测仪(能测脉搏血氧和脉率,针对血脉堵塞),二是便携式肺功能仪(测肺活量和气道阻力,应对呼吸问题),三是皮肤电阻仪(测皮肤损伤程度,判断燥湿侵袭)。可刚拿出血脉检测仪,屏幕就开始乱跳,数字从90跳到60又跳到85,根本没法看;再摸肺功能仪,开机后只显示“电磁干扰”,进气口的传感器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最糟的是皮肤电阻仪,直接黑屏,按任何键都没反应——风雷天气的强电磁干扰,让仪器成了“疯癫的哑巴”,这是阿禾行医以来遇到的最诡异的仪器故障。
“这……这咋整?仪器都疯了,咋知道孩子是啥病?”阿风蹲在炕边,手都在抖,眼泪混着脸上的沙尘往下淌。风雷镇的病本就邪门,白天的热风沙尘伤皮肤、堵气道,夜里的冷雨寒湿凝关节、犯胃肠,电磁般的邪气流还会堵血脉,五者缠在一起形成“风雷燥湿复合痹”——伤胃肠、伤肺、伤关节、伤皮肤还伤血脉,往年镇里的老郎中遇到这种病,十有八九救不活,只能靠“风雷祭”的“雷火驱邪”祈求平安,可去年祭典后,还是有三个孩子没挺过来。
屋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个穿深褐长袍的老人拄着雷击木杖走进来,杖头雕着风雷神像,是镇里的祭官雷伯。雷伯的袍角沾着泥和沙,手里还捧着个装着硫磺粉的陶罐:“是风雷神发怒了!阿雷昨天在风蚀谷惊了神藤,得用‘雷火驱邪’——把孩子放在雷火坛旁,用松枝火把烤半个时辰,撒上硫磺粉,神怒消了,邪气流才能散!去年阿石家的娃没烤,最后……最后手指都黑了,没救过来!”
阿禾猛地抬头,指尖还停在药箱的乱跳仪器上,心里却没乱——从风镇的风速仪故障到霜雪镇的暴雪封路,他早练就了“无仪亦能辨症”的本事。他先俯身摸阿雷的脉搏,指尖能感觉到脉搏细得像游丝,还带着滞涩,每跳三下就顿一下:“脉率120次\/分,还心律不齐!是血脉堵塞引发的循环障碍!”再数呼吸次数:“一分钟只有十五次,呼吸时还耸肩,是中度呼吸衰竭,用到了辅助呼吸肌!”接着按阿雷的手指,按压后五秒才回弹:“毛细血管充盈时间延长,是重度血脉堵塞!”最后看舌苔,黄腻的底子上沾着沙尘,舌边泛青,是“燥湿犯胃肠+沙尘堵肺+寒湿凝关节+燥邪伤皮肤+邪气流堵血脉”的五重重症!
“雷伯!雷火驱邪会害死阿雷!”阿禾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现在皮肤裂得渗血,火把一烤会焦;气道本就堵了,硫磺粉的烟一呛会彻底憋死;最要命的是血脉堵,火把的热会让血管痉挛,手指就真的黑了,再也救不活!”
周围的村民挤在门口,分成两派: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附合雷伯:“老规矩不能破!风雷神惹不起!去年阿石家的娃就是例子!”阿风的媳妇抱着刚满两岁的小女儿,小声说:“俺听说这大夫在霜雪镇救了阿雪,他说不定真有法子!”镇西的老猎户——去年从风沙镇探亲回来的阿沙,突然开口:“俺在风沙镇见过他用藤和茶治病,不用仪器也中,让他试试!”
雷伯盯着阿雷紫黑的手指,手指紧紧攥着雷击木杖,指节都泛了白。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给你两个时辰,要是阿雷的手指没缓过来,必须去雷火坛!”
阿禾松了口气,赶紧转头对阿风说:“快!去采风雷藤——要刚从风蚀谷拔的,带刺的那种;再摘雷茶——长在雷击松树下的,叶子带黄点的;还有硫磺块,你家还有吗?别用粉!”阿风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风雷藤紫茎带刺,沾着沙尘;雷茶叶子黄绿相间,带着焦香;硫磺块是去年从山涧采的,黑褐色,像块石头。
阿禾先把风雷藤洗净,剪成小段,和雷茶一起放进陶罐,加了点霜雪镇带的霜雪草(之前没用完的,能祛寒),用松柴生火熬煮:“这是‘风雷藤茶’,”他边搅边解释,“风雷藤能通血脉,雷茶能清沙尘、润气道,霜雪草能祛寒湿,喝了能缓解呼吸和血脉堵!”接着,他把硫磺块敲成碎末,加了点晴镇带的葵花蜜(润燥)和风沙镇带的沙棘膏(修复皮肤),调成淡褐色的药膏,用桑镇带的桑皮布剪成小块,敷在阿雷的干裂皮肤和肿膝盖上:“硫磺能杀虫止痒,葵花蜜和沙棘膏能润皮肤、护关节,比火把烤温和!”最后,他让阿风找块粗布,裹着暖石(风雷镇特有的火山石,保温更久),轻轻敷在阿雷的手腕上——这是现代医学的“局部热敷通脉法”,避免雷火的骤热损伤血管。
雷伯站在炕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雷的手指。阿雷喝了小半碗风雷藤茶,没一会儿就不吐了,呼吸也匀了些,可没一会儿,突然又开始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沙尘,手指的紫黑反而更重了。雷伯立刻跺脚:“你看!还是没用!赶紧抱去雷火坛!”阿风的媳妇“哇”地哭出声,伸手就要抱孩子。
阿禾的手心冒了汗,却没慌——他想起在冰雾镇应对气道堵塞的经验,又记起现代医学的“气道分泌物引流法”和“毛细血管刺激法”。他让阿风把阿雷抱起来,头低脚高,用空心掌轻轻拍打孩子的背部,从下往上,每拍三下停一下:“这是帮他把气道里的沙尘痰拍出来!”拍了没一会儿,阿雷咳出一大口带沙尘的痰,呼吸又顺畅了些。接着,阿禾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掐阿雷的指尖,从指根掐到指尖,每掐一下停一下:“这是刺激毛细血管,让血脉动起来,比雷火烤安全!”没一会儿,阿雷的手指就淡了点紫,能小声说“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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