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桃溪村热疫围城，炎症风暴（1/2）
桃溪村的夜雾是裹着灼气的棉絮——林薇、沈知远和阿禾的马车驶到村口时，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车灯（阿禾带的应急电石灯）照出去仅能看清三尺远，空气里混着桃溪的腥甜、石灰的呛味，还有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村民们烧柴取暖时飘来的烟火气，却压不住弥漫在村里的恐慌。村道上的泥沾着露水，滑得像抹了油，车轮碾过的地方陷出深深的辙印，偶尔能听到路边传来的咳嗽声和低低的啜泣。
“听！是村中心的方向！”阿禾勒住马，电石灯的光晃了晃——雾霭中隐约能看到一片攒动的人影，还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像鬼火似的。三人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往人群跑，没等靠近，就听到个嘶哑的女声哭喊：“俺的儿啊，烧得烫人，喊不醒了！这可咋整啊！”
挤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心里一沉——村中心的老槐树下，十几张土炕排成一排，上面躺着二十多个患者，个个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有的蜷缩着捂肚子，有的张着嘴喘气，还有几个小孩昏迷不醒，额头烫得能煎鸡蛋。最严重的是个五岁的男孩，躺在最边上的土炕上，眼睛紧闭，嘴里胡言乱语，手脚时不时抽搐一下，身下的褥子浸着暗红的血渍，是便血和呕吐物混在一起的痕迹。
“先测体温！”沈知远掏出简易电子体温计，往男孩腋下一夹，屏幕瞬间跳至40.2c：“高热惊厥！得先降温，再止抽！”林薇则快速检查男孩的瞳孔，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是高热引发的脑部炎症反应！”她从诊疗包里翻出退热栓（对乙酰氨基酚栓），对旁边的妇人说：“大姐，这是‘退烧栓’，塞在孩子屁股里，能快速降温，比吃药管用，还不刺激肠胃。”
妇人半信半疑地接过，沈知远在旁边解释：“这药就像个‘降温小炸弹’，直接在身体里起效，孩子昏迷喂不了药，用这个最合适。”妇人赶紧按林薇说的做，没一会儿，男孩的抽搐渐渐停了，呼吸也平稳了些。阿禾这时已经给另一个患者测完血压：“血压80\/50hg，休克早期！是混合感染引发的‘炎症风暴’——身体里的‘防御部队’（免疫系统）打疯了，不仅杀病菌，还伤了自己的器官！”
“炎症风暴？”周围的村民都愣住了，个穿灰布衫的老汉问：“啥是炎症风暴？是俺们村的风水不好，招了瘟神吗？”林薇蹲下来，用通俗的话解释：“大爷，这就像村里来了小偷，本来咱们的‘护村队’（免疫系统）好好抓小偷就行，结果他们太激动，把村里的房子（器官）也砸坏了，所以患者又发烧、又便血、又休克，就是‘护村队’乱了阵脚。”
话音刚落，人群后突然传来争执声：“不能用这洋法子！烧这么厉害，是瘟神附体，得用桃枝蘸井水洒，再用艾草熏，才能驱邪！”说话的是桃溪村的祭官桃溪伯，手里举着一把桃枝，身后跟着几个村民，都拿着艾草束：“去年阿桃家的娃发烧，就是俺这么熏好的，哪用得着塞屁股的药！”
“爹！俺烧得难受……”土炕上的一个女孩突然哼了一声，桃溪伯的女儿桃丫也得了病，烧得满脸通红，嘴唇干裂。桃溪伯赶紧扑过去，就要用桃枝蘸水洒，林薇赶紧拦住：“大爷，孩子现在40c高烧，再用凉水洒，会引发寒战，体温更高！您要是想帮忙，就去烧点温水，给孩子擦额头、脖子，这是‘物理降温’，能帮着散热量。”
桃溪伯犹豫了，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手慢慢垂了下来。旁边的妇人突然喊：“俺家娃也醒了！不抽了！”是刚才用了退热栓的男孩，他慢慢睁开眼睛，小声说：“娘，俺渴……”妇人激动得直哭，对桃溪伯说：“桃溪伯，俺看这大夫的法子管用，您就让他们试试吧！”
桃溪伯叹了口气，转身对村民说：“都听大夫的！年轻的跟俺去烧温水、搭隔离棚，女人们帮着给患者擦身子、喂水！”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抱柴禾，有的抬木板，还有的去井边挑水，原本慌乱的场面渐渐有了秩序。阿禾趁机拿出漂白粉，对几个壮实的村民说：“你们去把村里的水井、水塘都撒上这个，10斤水撒1钱，沙水里的病菌；再把所有厕所、粪堆都用石灰埋了，别让病菌再扩散！”
沈知远这时正在给昏迷的男孩输液，用的是生理盐水混着糖皮质激素（地塞米松）：“这药能‘安抚’乱了阵脚的‘护村队’，让他们别再乱砸房子，同时还能减轻炎症，救休克。”林薇则给便血严重的患者喂益生菌和云南白药：“益生菌是‘好虫子’，帮着重建肠道防线；云南白药是‘止血药’，帮着修复肠黏膜，就像给破了的袋子缝补丁。”
“大夫，俺家有煮好的绿豆汤！”个穿蓝布裙的老太太端着个大陶罐跑过来，“俺听老辈人说，绿豆能清热，给患者喝点，是不是能帮着退烧？”林薇眼睛一亮：“大娘，您这绿豆汤太及时了！绿豆汤是‘天然退烧药’，能帮着补充水分和电解质，还能清热解暑，正好配着药喝。”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赶紧给患者们分汤，还特意把汤吹温了：“慢点喝，别呛着，喝了就不烧了。”
到了后半夜，雾渐渐散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大部分患者的体温都降了下来，便血的情况也缓解了，只有三个昏迷的患者还没醒，但生命体征已经平稳。桃溪伯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递给林薇：“大夫，快吃点，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哪有力气救人。”他叹了口气，又说：“之前是俺固执，不信你们的洋法子，现在才知道，治病得讲真本事，不是求神拜佛能管用的。”
林薇接过粥，笑着说：“大爷，您能理解就好，咱们都是为了救村民。您看，现在患者们都好转了，只要再坚持几天，把病菌彻底杀掉，大家就能康复了。”桃溪伯点点头，转身又去给患者们擦身子：“俺再去看看娃们，给他们擦擦汗，换身干净衣裳。”
就在这时，个村民突然跑进来，手里举着个陶碗，里面装着刚接的井水：“大夫！不好了！井水又变浑了，还飘着好多小虫子！”沈知远接过碗，用弧菌检测试纸蘸了蘸，试纸瞬间变红：“还有大量变异弧菌！而且水里的大肠杆菌也没减少！”阿禾皱起眉：“肯定还有没找到的污染源！桃溪伯，村里除了水井和水塘，还有哪里有水？”
桃溪伯想了想，一拍大腿：“村后有个桃溪支流！之前山洪冲了上游的枣林，可能把烂枣和粪便冲进支流了，俺们一直没注意！”三人立刻跟着桃溪伯往村后跑，桃溪支流就在一片桃林里，水面飘着烂桃、水草和动物尸体，水色浑浊不堪，还泛着泡沫，空气里飘着股腐臭味。
“得赶紧截断支流！”沈知远从诊疗包里翻出石灰粉和漂白粉，“用石头和泥土把支流堵上，再撒上石灰和漂白粉，杀了里面的病菌！”村民们立刻动手，有的搬石头，有的挖泥土，没一会儿就把支流截断了，水面上飘起一层白色的泡沫，是漂白粉在起作用。桃溪伯擦了擦汗：“都怪俺，没考虑到支流，差点害了大家！”林薇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堵住就好，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回到老槐树下时，天已经亮了。阿禾的学徒们也赶来了，带来了更多的药物和器械，还有几箱口服补液盐和益生菌。村民们都主动过来帮忙，有的给患者喂药，有的给患者擦身子，还有的去村里各家各户检查，看看有没有隐藏的患者。个年轻汉子扛着个大铁锅跑过来：“大夫，俺煮了一大锅山药小米粥，给患者们补补身子！”林薇笑着说：“太好了！山药小米粥是‘康复营养餐’，能帮患者们恢复体力，还能保护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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