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桃柳坝双疫拦路,药序争隙未解危(1/2)
桃柳坝的夜雾裹着消毒水的冷味——林薇、秦九的快马刚踏过坝边的石板桥,就被一道缠满麻绳的木栅拦住。木栅后站着二十多个村民,手里握着木棍和浸了石灰水的布巾,为首的除了赵老坝头,还有个穿短打的后生,是之前反对过的赵二柱。他举着块染血的布巾,声音喊得嘶哑:“不能让他们进!昨天张婶用了他们送的药,便血更重了!这药是毒,不是救!”
秦九翻身下马,立刻挡在林薇身前,手臂微微张开,把她护在身后:“赵二柱,你别胡说!张婶是病情加重,不是药的问题!俺送药时沈大夫说了,双疫(空气+接触传播)会让病菌同时攻肺和肠道,得慢慢来,哪能一吃药就好!”他从药箱里翻出张婶的病历记录——是沈知远特意让他带的,上面画着用药后的体温变化,“你看,张婶的体温降了,说明药在杀病菌,便血是肠道里的坏虫子还没清干净,不是药有毒!”
林薇能感觉到秦九后背的紧绷,他手心的汗透过粗布渗过来,带着些微的颤抖——不是怕村民的木棍,是怕谣言耽误了里面的患者。她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听诊器,是沈知远给的,金属壳子还带着点余温,心里却泛起涩意:之前两人并肩时,从不用这么费力地解释,现在连进坝都要争。
赵二柱却一把扯过病历,撕得粉碎:“别拿这破纸糊弄人!俺娘昨天就是用了你们的洋药,现在连水都喝不下!你们就是想让俺们都死,好占这坝!”身后的村民也跟着起哄,有的举起木棍要砸过来,只有个老妇人抱着个昏迷的老汉,跪在地上哭:“坝头!俺家老头子快喘不上气了!求你们让大夫进来吧!再拖就真的没了!”
那老汉是之前的李伯,此刻躺在草席上,胸口起伏得像破风箱,嘴角挂着血丝,身下的布巾浸了大片暗红的血——是瘟疫引发的ARdS合并消化道大出血,呼吸和循环都快撑不住了。
“让开!”林薇顾不上村民的木棍,推开木栅就冲过去,秦九紧随其后,用后背挡住挥来的木棍,闷哼了一声:“别打林大夫!要打打俺!”他帮着把李伯抬到平整的石板上,转头对林薇说:“林大夫,俺帮你固定身子,你放心弄,有俺在!”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伯的肩膀,避免压到出血的肠道,眼神里满是急——既急患者的病情,又怕自己护不住林薇。
林薇刚打开有创呼吸机,就听见个冷硬的声音:“先处理便血,再调呼吸机。”沈知远从空屋里走出来,手里攥着止血药,白大褂上沾了些石灰粉,眼神掠过林薇,又落在秦九护着她的手上,语气更冷了些,“李伯的血压已经低于80\/50hg,再出血会休克,先输氨甲环酸止血,肺的问题可以缓一缓。”
“不行!”林薇立刻反驳,手指攥紧了呼吸机管线,“李伯的氧合指数只有120hg,再缓下去会窒息!得先让肺张开,保证氧气够了,才能扛住止血治疗,不然止血时缺氧,还是会出事!”她想起之前沈知远教她的“氧供优先”,现在却要反过来争,心里像堵了团刺。
沈知远的眉头皱得更紧,把止血药往桌上一放:“你懂什么?双疫的关键是肠道和肺同时出问题,肠道出血会丢血,丢血比缺氧更致命!之前桃溪坞的孕妇,你就是优先处理呼吸,差点让她大出血,现在还想犯同样的错?”他的话像针,扎得林薇眼眶发热——他居然还记得之前的争执,还拿出来说。
秦九赶紧上前,按住两人的手:“别吵了!李伯快不行了!林大夫,你说先调呼吸机,俺帮你递管子;沈大夫,你说先止血,俺帮你配药,咱们一起弄,不耽误!”他知道两人都是为了患者,却不知道怎么解开他们的疙瘩,只能笨拙地调和。
赵老坝头站在旁边,看着李伯的呼吸越来越弱,终于挥了挥手:“别争了!让他们弄!再争下去,李伯就真的没了!”村民们也渐渐放下木棍,有的帮着烧热水,有的去拿干净的布巾,赵二柱还想说什么,被他娘扯着胳膊拉到一边:“别瞎闹!你娘的病还得靠大夫!”
林薇深吸一口气,按之前的方案调呼吸机:pEEp设8h2o,Fio270%,她一边调一边解释:“ARdS时,肺里像灌了水的海绵,得用呼吸机往里面吹气,把水挤出去,让肺泡张开,就像给蔫了的菜浇水,先让它活过来,才能扛住其他治疗。”秦九帮着把氧气管固定在李伯的鼻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沈知远没再反驳,却也没上前帮忙,只是蹲在旁边配止血药:氨甲环酸注射液稀释后,慢慢推注到静脉里,他声音冷得像冰,却还是解释:“消化道大出血时,得用氨甲环酸拦住凝血因子的去路,不让血继续流,就像给漏水的管子堵窟窿,先把窟窿堵上,再补里面的坏地方。”他配药的手很稳,却没像以前那样,给林薇递过一支备用的注射器。
李伯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血氧仪的数值从82%升到了90%,便血也慢慢减少。秦九端来一碗温热的米汤,吹温了递给林薇:“林大夫,你忙了一路,没吃一口东西,快喝点,垫垫肚子。”他记得林薇胃不好,特意让村民熬得稀稀的,还加了点红糖。林薇接过碗,却没胃口,想起以前沈知远会把米汤里的米粒滤掉,说“你胃不好,喝清汤更舒服”,现在手里的碗再热,也暖不透心里的空。
就在这时,空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沈大夫!张婶又吐了!吐的全是血!”沈知远立刻站起来,往空屋里跑,林薇也跟着过去——张婶躺在草席上,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沫,身下的布巾浸了大片暗红的血,呼吸也有些急促。
“是应激性溃疡!”沈知远蹲下来,摸了摸张婶的肚子,“双疫让病菌同时攻肺和胃,胃黏膜被烧坏了,得用奥美拉唑抑制胃酸,再补点血浆,不然会失血休克!”他转头对秦九说:“你去拿血浆,之前送的那批,在西边的柜子里。”
秦九刚要去,林薇突然开口:“等等!张婶有高血压,奥美拉唑得减量,不然会让血压降得太低,之前桃溪坞的阿莲姐就是这样,得先测血压再用药。”她拿出简易血压计,给张婶测了测:90\/60hg,确实偏低。
沈知远的脸色更冷了,却还是按她说的减量:“你倒是记得别人的病例,怎么不记得双疫时,应激性溃疡比普通溃疡更急,得先抑酸再考虑血压?”他的话像冰锥,扎得林薇心里疼——他明明知道她是为了患者,却还是要争。
秦九赶紧跑去拿血浆,回来时手里还多了块烤红薯:“林大夫,你快吃点,这是赵老坝头特意给你烤的,说你喜欢吃甜的。”他把红薯塞到林薇手里,又帮着沈知远给张婶输血浆:“沈大夫,血浆的速度调多少?俺帮你看着。”他想让两人都别那么僵,却不知道怎么说。
张婶的血压慢慢升了上来,吐血量也减少了。林薇坐在草席边,翻开《治痹手记》,在“桃柳坝双疫(空气+接触传播)合并ARdS与消化道大出血”那页写下:
“核心处理方案:
确诊关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