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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旧衣下的毒刃与金笼里的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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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丽苑别墅区的空气,带着被金钱精心过滤过的草木清香和冰冷的疏离感。

陈默站在那扇厚重的、雕花繁复的黑色铁艺大门前,与三天前那个潜伏在冬青丛阴影里的维修工判若两人。

他刻意换上了一身“旧行头”——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磨出毛边的廉价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同样洗得透薄的灰色连帽卫衣,

下身一条膝盖处微微发白、裤脚有些磨损的旧牛仔裤,脚上一双刷得泛白、边沿开胶的帆布鞋。

头发没有刻意打理,几缕碎发略显凌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前。

手里拎着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表皮发蔫、带着零星褐色淤伤的廉价苹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寒酸。

镜子前精心计算过的落魄形象,完美地契合了一个从乡下来、走投无路投奔“阿姨”的穷学生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所有的锐利和冰冷,只余下一片带着点局促不安的茫然和期盼。他抬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有些刺耳。

过了片刻,可视门禁的屏幕上出现一张中年妇人略带警惕的脸:“找谁?”

“您…您好,”陈默的声音刻意放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浓重的乡音,

“我…我找刘亚萍阿姨。我…我是柳树屯来的,阿芳的儿子,陈默。我妈…我妈临终前让我来找刘阿姨……”

他举起手里那个寒酸的塑料袋,里面的烂苹果可怜兮兮地晃了晃。

门禁屏幕后的妇人(显然是佣人)愣了一下,脸上警惕未消,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太太,有个乡下小伙子,说是柳树屯阿芳的儿子,来找您的。”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波动、努力维持平稳的女声传来:

“让他进来。”

铁门“咔哒”一声,缓缓向内打开。

陈默拎着塑料袋,微微佝偻着背,带着一种底层青年踏入陌生奢华之地的惶恐和拘谨,走进了庭院。

修剪完美的草坪,盛开的昂贵花卉,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

佣人引着他走向别墅正门,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门开了。

客厅里,刘亚萍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套装,坐在宽大的沙发里。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妆容精致,美艳依旧,但比起上次在餐厅看到时,

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的目光在陈默推门进来的瞬间,就牢牢锁定了他,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

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落魄的年轻人,与她梦境深处那个带着孺慕之情的青年形象重叠。

“刘…刘阿姨?”

陈默站在门口,身体紧绷,声音干涩,

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手里那个装着烂苹果的塑料袋显得无比扎眼。

刘亚萍的目光扫过他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磨损的鞋,最后落在他那张虽然刻意憔悴、却依旧难掩俊朗底子的脸上。

梦境里那个“阿芳儿子”的形象瞬间鲜活起来,带着一种强烈的真实感和……一丝母性被唤醒的心疼。

“孩子……快进来!”

刘亚萍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怜惜。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陈默面前,目光在他脸上仔细端详,

“像……真像你妈妈年轻时的眉眼……”

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淡淡的哀伤(梦境暗示的功劳),随即被更浓的心疼取代,

“怎么……怎么穿成这样?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快坐下!”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陈默的手腕,将他带到沙发边坐下。

陈默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微凉,刘亚萍触碰到时,心头莫名地微微一颤。

佣人端来茶水,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一幕。

“刘阿姨,我……”

陈默局促地搓着手,把那袋烂苹果放在光洁昂贵的茶几上,显得格格不入,

“我妈……去年冬天走的……走之前,一直念叨着您……

说对不起,当年不该赌气……说让我要是能来上海,一定要找您……说您心善……”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微微发红,

将一个失去母亲、孤苦无依来投奔“故人”的可怜青年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别说了,孩子……”

刘亚萍的眼圈也红了,连忙打断他,声音带着真切的伤感(梦境植入的愧疚感在此刻完美发酵)。

她看着陈默身上那身破旧的衣服,再看看他俊朗却带着风霜的脸,一股强烈的、想要弥补和照顾的冲动涌上心头。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妈……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阿姨在,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她越看陈默越觉得顺眼,梦境里那份“孺慕之情”与现实叠加,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小伙子虽然落魄,但底子极好,眼神也干净(陈默刻意伪装),比她那不争气的儿子郭凯顺眼多了!

“看看你这身衣服!”

刘亚萍皱着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走!阿姨带你去吃饭,然后给你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年轻人,怎么能穿成这样!”

她根本不给陈默拒绝的机会,拿起手包,风风火火地就拉着陈默出门。

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女主人拉着那个拎着烂苹果的穷小子,

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急匆匆地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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