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油污博弈!赵胖子的机床电路板(2/2)
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那堆电路板。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精神严重透支**带来的眩晕感更加强烈,视野边缘甚至开始发灰。但他咬紧牙关,将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堆“宝贝”。
瞬间,一股强烈的“死寂”感反馈回来!
绝大多数板子在他感知中如同冰冷的顽石,毫无生机。他“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碳化痕迹**,如同被烈火燎过;**鼓胀爆浆的电解电容**,像一颗颗腐败的毒瘤;**烧蚀穿孔的芯片**,留下焦黑的空洞;还有被**锈蚀断路**的精密线路,如同被斩断的血管。只有极少数几块,似乎还残存着极其微弱的“气息”,但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这哪是什么“精品二手板”?这根本就是一堆被油污和暴力蹂躏过的电子尸体!五百块?简直是抢钱!
邹波抬起头,脸色在汽修厂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直视着赵胖子:“赵老板,您这价,报得有点不厚道吧?”
“哟呵?”赵胖子挑了挑油腻的眉毛,把酒瓶重重顿在桌上,“小子,你懂什么?这可是精密设备上的……”
“精密设备上拆下来的,不代表它就是好的。”邹波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他强忍着眩晕,精准地指向纸箱:“左边第三块,主控芯片右下角有烧蚀点,贯穿伤,彻底废了。中间那块最大的,电源区域大面积碳化,至少一半线路不通。最上面那块,三个主滤波电容全部爆浆,整流桥击穿…赵老板,您这一堆,九成九都是只能当垃圾处理的废品。五百块?五十块我都嫌贵!”
赵胖子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被人戳穿的尴尬。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小子,眼睛居然这么毒!连具体位置和损坏情况都说得一清二楚。
“咳咳…”赵胖子干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语气软化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商人的狡黠,“小子,眼力不错嘛。行,算我看走眼。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机床板,拆点芯片电容也能卖点钱吧?这样,三百!不能再少了!”
三百?邹波兜里只有一百七十八。而且,这价格依旧虚高。他需要压价,更需要一个突破口。
他的目光扫过汽修厂更深处。那里堆放着更多、更庞大的“垃圾山”:报废的汽车电瓶、纠缠成一团的废旧线束、碎裂的塑料保险杠、还有沾满油污的金属废料…特别是那些电瓶,好几个外壳破裂,渗出可疑的深色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酸腥味。铅污染!邹波脑中警铃大作,空间必须隔绝处理。
一个念头在他疲惫却亢奋的脑海中形成。
“赵老板,”邹波指着那堆庞大的电子垃圾山,语气带上了一丝谈判的筹码,“三百,我拿不出。而且,您这些板子,说实话,就算拆件,能卖到一百块都算运气好。不过…我看您这厂子里,积压的‘电子垃圾’也不少啊?特别是那些旧电瓶,占地方,处理起来还麻烦吧?”
赵胖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眉头皱了起来。那些垃圾确实让他头疼,正规处理要花钱,找人拉走还得搭人情。
“不如这样,”邹波抛出他的方案,语速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双赢的事实,“您这批板子,我出一百二现金。另外,我帮您把那边,”他再次指向那堆最棘手的电子垃圾,尤其是旧电瓶,“大概三吨左右的电子垃圾,清理走。省得您再费心找人处理,还省了处理费。您看如何?”
“一百二现金…再加清理三吨垃圾?”赵胖子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小眼睛里飞快地算计着。一百二现金虽然少,但确实接近那堆废板的实际价值了。关键是那三吨垃圾!那堆玩意儿又脏又沉,还有污染风险,找人拉走处理,少说也得花个一两百。现在这小子愿意白干?等于自己不仅卖了废品,还省了一笔处理费!怎么看都划算!
他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油腻的大手一挥:“行!小子,你够爽快,也够机灵!就按你说的办!板子归你,那堆破烂垃圾,”他指着电瓶山,“归你处理!现在就点钱,立字据!”
交易达成!
邹波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钞票,数出一百二十元,递了过去。接过钱时,赵胖子粗糙的手指擦过他的手背,留下一点粘腻的油污感。现金瞬间缩水到**58元**。
看着赵胖子龙飞凤舞地在旧收据本上写下字据,邹波的心跳在疲惫的身体里沉重地搏动。他赢了这场油污里的博弈,拿到了通往工业控制法则的钥匙——那十七块被挑出来的、相对“低损”的机床电路板(其中两块似乎有点pLc接口模块的样子)。但代价沉重:本就拮据的现金几乎见底,**精神透支**在刚才的极限感知和紧张博弈后雪上加霜,眼前阵阵发黑。更麻烦的是,那三吨散发着铅酸气息的**电子垃圾**,像一个巨大的、有毒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了他未来的计划上。
他弯腰,忍着内腑的抽痛和强烈的眩晕感,将那些沾染着油污、却承载着法则密码的电路板,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的旧帆布包。工具包沉甸甸地坠在肩上,里面装着翻身的希望,也装着更深的疲惫和新的、充满污染的风险。
走出宏达汽修厂弥漫着机油和铅酸怪味的铁皮大门,午后的阳光依旧刺眼。邹波扶住门口一根锈蚀的铁杆,剧烈地喘息了几口,才勉强站稳。回望那片油污的战场,他知道,这场为了生存和进化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下一场战斗,将在那空间核心之中,面对那些冰冷的逻辑与烧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