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万象归流（2/2）

阿克托斯僵硬的身体勐地一震！暗金色的长袍剧烈波动，面甲下那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如同数据流崩溃般的混乱光芒！林烬的话语和那蕴含混沌平衡之意的冲击，如同病毒般入侵了他纯粹的逻辑核心。

“矛盾……逻辑悖论……自我指涉错误……秩序定义……遭受污染……”他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充满杂音的低语，双手维持的法阵开始明灭不定，甚至出现了反向旋转的迹象！

他调动的、源自泰拉盖亚底层规则的力量，因为他自身逻辑核心的动摇，开始反噬！那些冰冷的秩序符文开始彼此冲突、湮灭！

机会！

林烬眼中精光爆射，他不再与阿克托斯纠缠。趁着对方陷入逻辑混乱和力量反噬的宝贵时间，他强行引导体内那狂暴的、混沌的平衡能量，分出一股柔和但坚韧的支流，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向那颗痛苦心脏表面！

目标——那些尚未被队友清除干净的、残存的墨绿色坏死脉络和苍白干涉结构！

“归墟·平衡”之力所化的能量流，如同温和的潮水，漫过那些病变和冰冷的“异物”。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强行的剥离。在这股蕴含着循环与中和之意的能量作用下，那些坏死脉络仿佛失去了活性，开始从心脏的健康组织上自然松脱、萎缩；而那些苍白金属结构，则被能量浸润、锈蚀、分解，化为最基本的粒子，被纳入林烬体内的循环。

这个过程缓慢却坚定。心脏搏动的痛苦哀鸣，似乎……减轻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那银色的辉光，似乎纯净了那么一点点。

“你……竟敢……”阿克托斯勉强压制住逻辑反噬，看到林烬的动作，冰冷的怒意达到了顶点。但他此刻自身难保，调动的规则力量混乱不堪，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烬进行着他眼中“最亵渎”的操作。

林烬无暇他顾。他全部的心神都用于控制那微妙而危险的平衡。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庞大的信息流和能量循环冲刷、稀释，仿佛要融化在这片混沌之中。

“还不够……”他艰涩地自语。清理附着物只是第一步。他要做的，是在心脏与世界之膜之间，建立那个永恒的“平衡支点”。

他抬头，看向那颗稍微轻松了一点的银色心脏，又看向上方厚重无情的世界之膜。

然后，他做出了最后的动作。

他将体内那个经过初步“实战检验”、依旧狂暴但已经找到某种内在韵律的“平衡奇点”，连同自己绝大部分的意识和生命印记，缓缓地、坚决地……从躯壳中“推”了出去。

那团混沌的、不断变化的光，离开了林烬那瞬间失去所有力量、软倒在地的身体，冉冉上升。

它悬停在痛苦心脏与世界之膜之间的中心点。

开始，缓缓旋转。

如同一个微型的、灰色的太极图，又如同一颗新生的、奇异的星辰。

它开始自发地、缓慢地从下方心脏汲取残存的健康生命能量，从上方世界之膜汲取绝对的隔绝之力，从周围空间汲取一切逸散的能量和信息……然后，将它们统统纳入自身的循环，转化为一种温和的、滋养性的、却又能镇压混乱的平衡辐射，缓缓洒向那颗心脏，也稳定着周围的空间。

一个脆弱、却真实存在的平衡支点，在最终决战的废墟上，被强行建立了！

阿克托斯看着那颗灰色的“星辰”，看着他毕生追求的“绝对秩序”被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归类的“平衡态”所取代，逻辑核心深处传来一阵近乎崩溃的剧烈波动。

“错误……终极错误……不可定义……不可净化……”

他的身影，连同那残破的暗金长袍和混乱的符文，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闪烁了几下。

最终，在一声充满不甘与迷茫的、无声的“噪音”中，阿克托斯的存在，连同他代表的这部分“错误净化”意志，彻底消散在了这片开始被新的平衡所笼罩的空间里。

战斗，以一种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结束了。

平台上，工蜂等人喘着粗气，看着倒地的林烬躯壳，又看着空中那颗缓缓旋转的灰色“星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以及……深切的担忧。

林烬……成功了吗？

他还……活着吗？

那颗灰色的“平衡奇点”，微微闪烁着，仿佛在回应他们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