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前世重演（2/2）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龟甲的金辉也随之消散。混沌涡旋的气柱越来越粗，将剩下的傀儡和伙伴的身影都吞噬。林烨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泥地，眼泪混合着泥水往下流——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失去，以为经历了溪木村老者的牺牲、黑袍人的背叛，就能变得坚强，可面对前世伙伴的重演，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无力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林烨喃喃自语，掌心的道源碎片滚到他面前，蓝光映出他此刻的模样——满脸泥水，眼神空洞，像极了前世那个失去所有伙伴后，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道淡绿的光从远处传来，落在林烨的肩膀上。他猛地抬头，看见阿牛的身影站在光雾里，手里握着完好的守护之矢，眼神里满是担忧：“林烨哥，你没事吧？这是幻境，别被它困住！”

是今生的阿牛！林烨刚想伸手抓住他，光雾却突然剧烈晃动，阿牛的身影被暗红的光吞噬，取而代之的是陈石头的脸——陈石头的铁锤上缠着黑藤，眼神里满是挣扎，像被虫卵控制时一样：“林烨，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场景再次切换，赵二丫的身影出现在涡旋旁，爹娘被黑藤缠住，她手里握着道源碎片，眼神里满是犹豫，像极了前世赵丫儿捡碎片时的模样；周猛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混沌碎片，脸上满是贪婪，和前世那个为了力量背叛的黑石镇镇长一模一样。

“不……你们不是他们！”林烨嘶吼着，星屑气在掌心凝聚成光刃，往眼前的虚影砍去，“前世的悲剧不会重演！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

光刃砍在虚影上，却只让虚影变得更清晰。星阵的光晕传来墨渊的声音，威严却带着一丝叹息：“你所见的，不是前世的伙伴，是你心里的恐惧——恐惧阿牛重蹈阿武的覆辙，恐惧陈石头再次背叛，恐惧赵二丫为了亲人放弃守护，恐惧周猛被贪婪吞噬。这是你的执念，也是第二层试炼的关键。”

林烨的光刃突然消散。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心里的痛苦渐渐被无力取代——墨渊说得对，他看到的不是前世的重演，是自己对今生伙伴的不信任，是藏在守护决心下的恐惧。

混沌涡旋的气柱越来越近，将林烨的身影笼罩。他瘫坐在地上，看着伙伴的虚影在气柱中渐渐淡去，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塌——如果这些恐惧真的会变成现实，如果今生的伙伴真的会像前世一样离开，那他的守护，还有什么意义？

掌心的道源碎片突然黯淡下来，蓝光几乎消失不见。星阵的光雾越来越浓，将林烨的身影完全吞噬。远处传来伙伴的呼喊声，阿牛的“林烨哥”、赵二丫的“别放弃”、陈石头的“我们一起闯”，可这些声音越来越远，像被混沌气吞噬般，渐渐消失。

林烨闭上眼，任由混沌气缠上自己的身体。前世的痛苦、今生的恐惧、对伙伴的不信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他第一次觉得，守护凡域的使命，这么沉重，沉重到让他想放弃。

可就在混沌气即将缠上他识海的瞬间，道源碎片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光——不是刺痛，是像灵脉泉活水般的温暖。碎片的蓝光重新亮起，映出一幕画面：青禾村的晨雾里，阿牛举着弓箭，笑着说“林烨哥，今天的灵稻长得真好”；陈石头坐在灵田边，打磨着铁锤，说“以后我会保护好大家”；赵二丫提着竹篮，说“我采了灵脉草，能帮大家清蛊”；林青禾抱着龟甲，说“我们一起找到守护石，守护凡域”。

这些画面，是今生的记忆，是真实的伙伴，是他一直守护的理由。

林烨猛地睁开眼，星屑气在掌心重新凝聚，比之前更亮：“我不会放弃！前世的悲剧不会重演！我的伙伴，不会像他们一样！”

他举起道源碎片，蓝光与星屑气融合，形成一道光柱，往混沌涡旋的气柱砍去。“砰”的一声巨响，气柱被砍出一道缺口，星阵的光雾开始消散，伙伴的虚影也渐渐变得清晰——不再是前世的模样，是今生的阿牛、陈石头、赵二丫和周猛，他们都被困在各自的幻境里，却仍在挣扎，仍在呼唤他。

“等着我！”林烨嘶吼着，往伙伴的方向跑去，“我会带你们出去！我们一起闯过这关！”

星阵的第二层试炼，还没结束。但林烨知道，他不再是那个被前世痛苦困住的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对伙伴充满恐惧的守护者。他要做的，不是逃避恐惧，而是面对它，战胜它，带着今生的伙伴，一起打破宿命的枷锁，一起守护凡域的未来。

混沌涡旋的气柱在他身后渐渐淡去，道源碎片的蓝光越来越亮，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星阵的光雾，也照亮了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