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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复式高层望海临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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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其他学校的女生对于月之森学生家境的固有印象一样,我拥有着富裕的生活.

这个想法伴随着她的脚步。

在五年级母亲和父亲离婚进入连轴转工作的两年之后自己即将升上初等部的时候,她就和母亲搬离了原本居住的窄小公寓楼搬进了这所豪华公寓里。

搬家那天,素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仰头看着挑高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会被这空旷吞噬。

母亲抱着她说:“将~这里就是新家了。妈妈干得不错吧。”

但“家”这个词,对素世来说始终有些陌生。一个地方要成为家,需要的不是面积,不是装修,不是昂贵的家具。

需要的是人,是声音,是生活的痕迹,是晚餐时围坐在一起的温度。

好吧,即便是现在,素世也不能说自己一样完全适应了在这空旷的屋子里的生活。

她走进公寓大堂。大堂出现的工作人员对着素世问好“晚上好,长崎小姐。”

“晚上好。”素世回以微笑,走向专属电梯。

这部电梯只通往顶层,需要刷卡才能启动。她掏出钥匙卡,刷过感应区,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跳动:10,20,30,40……轻微的失重感。

黄铜的指针摆到最右侧,代表45楼到了。电梯门打开,面前是铺着深色地毯的走廊,两侧只有两扇门——她家和对面的空置单位。

素世走到自家门前,输入密码。电子锁发出轻微的“滴滴”声,然后是开锁的机械音。

她推开门。

玄关的灯自动亮起。

素世站在门口,一只手拎着环保袋,就像是孩童在吹灭蛋糕后闭上眼睛许愿一样,她闭着眼睛对着屋子里说出:

“我回来了……”

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回荡,然后消散。她等待着,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可能出现的回应——“欢迎回家”。

这个简单的句子,在普通家庭里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对她来说却像生日愿望一样珍贵。

但回应没有到来,没有那句期待的“欢迎回家”。没有母亲从客厅探出头来说“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素世睁开眼睛。玄关通向三个房间,所有的门都关着,所有的房间都安静。

玄关处摆着三双拖鞋——她的,母亲的,和客用的。她出门前摆放的样子,现在一动不动,没有被人穿过的痕迹。

她低头看着那些拖鞋,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

“就知道,果然没有那么快回来。”

素世轻声自语,声音里没有失望,只有一种早就料到的平静。

她弯下腰,解开制服鞋的扣襻,换上自己的拖鞋。皮革书包被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塑料袋提进了厨房。

365平的空间在灯光下一览无余。黑色沙发,玻璃茶几,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自家的露台,抬眼就能看到城市的灯火璀璨。

房间整洁得看着有些空旷,每件物品都在它该在的位置,没有多余的杂物,没有随手放下的书,没有喝了一半的水杯。

就像一间高级酒店的套房,漂亮,舒适,但缺乏生活气息。

素世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与餐厅相连,巨大的中岛台面是大理石材质,冷冰冰的。

她将环保袋放在台面上,转身从墙上的挂钩取下围裙。

围裙是浅蓝色的棉布材质,边缘有一圈白色的蕾丝。

这是母亲很久以前买的,当时素世还够不到挂钩,需要踩着小凳子。

现在她已经可以轻松取下,反手系好背后的绑带,动作已经相当熟练。

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先洗手,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卷心菜从袋子里取出,放在砧板上。素世拿起菜刀——刀柄是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刀刃锋利。

她将卷心菜对半切开,去掉硬芯,然后切成细丝。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规律而清脆,在安静的厨房里回响。

在搬进了这个新家……或者说在父母离婚之后,素世就承担起了在家中制作晚餐的义务。

在以前窄小的公寓里,素世希望母亲能一回到家就能吃上热饭。

而现在即便搬进了高层的公寓楼,即便素世只需要一个楼下ResidenceSc(住户服务台)的电话就能够叫来厨师,但素世希望母亲能回到家吃到自己做的饭。

她想起还在旧公寓的时候。厨房小得转身都困难,抽油烟机总是嗡嗡作响,窗外的风景是隔壁楼的墙壁。

但那时的母亲还没有现在这般忙碌,母亲一回到家时,会先到厨房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轻声说“我回来了,今天辛苦啦”。

这个念头伴随着切菜的声音。每一刀都精准,每一根卷心菜丝都粗细均匀。

素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动作上,眼神专注,嘴唇微微抿着。

十分钟的炒菜结束,电饭煲的提示音响起,饭煮好了。

素世关火,将菜盛入白色的瓷盘中,汤盛入碗中,饭盛入另一只碗中。她端着这些走到餐厅,在长长的餐桌一端摆好。

一套白色的餐具,一双黑色的筷子放在筷枕上。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指向晚上七点十分。

素世解下围裙,挂回原处。洗手,擦干。

然后她在餐桌前坐下,不是母亲通常坐的主位,而是侧边的位置,这样如果母亲回来,可以自然地坐在主位。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母亲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个小时前:“下班后联系你”。

没有新消息。

她将手机放在桌边,屏幕朝上,这样如果有新消息进来,她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然后她开始等待。

双手放在腿上,背脊挺直,目光时而看向手机,时而看向门口,时而看向窗外。

城市的夜景在落地窗外铺展开来,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都是一个家庭,都在发生着各自的故事。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素世用手指轻轻一点,屏幕再次亮起。没有新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七点二十。七点三十。七点四十。

素世没有动筷子,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卷心菜卷在盘中冒着微弱的热气,米饭在碗里逐渐变凉,酱汁的色泽在灯光下显得浓郁诱人。

她想起过往的无数个夜晚。

母亲第一次说“今天能早点回家”是什么时候?小学六年级?刚搬进这个新家不久?

那时她激动得做了整整一桌菜,从放学开始准备,一直忙到晚上七点。然后她坐在餐桌前等,等到八点,等到九点,等到饭菜全凉了,等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时是凌晨一点,身上盖着毯子,母亲坐在对面吃着冷掉的饭菜,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看见她醒来,母亲歉疚地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临时有急事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下一次。再下一次。又一次。

承诺,期待,准备,等待,失望。

这个循环重复了无数次,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而素世每次都会选择按下启动键。

因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愿意付出努力。

因为母亲说“期待”时的语气,因为母亲偶尔真的早归时脸上的笑容,因为那些稀少的、珍贵的、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刻

那些时刻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爱着的,是存在于某个人的世界中心的。

几乎每一次素世这样的期待以及做好的晚餐都会在母亲的一句:“抱歉,我可能还需要一会,你先吃吧。”之后破碎。

这个认知清晰而残酷。她知道,理智上她知道,母亲很可能又一次无法按时回家。工作总是有突发状况,客户总是有临时要求,会议总是会延长。

但她还是准备了晚餐。还是摆好了餐具。还是在等待。

但每一次,只要母亲做出这样的约定,素世总会以激动的心情去为了这渺小的可能付出努力。

因为如果不这样,如果不抱持这渺小的希望,那么漫长的夜晚要如何度过?空旷的家要如何填满?一个人的晚餐要如何下咽?

手机震动了一下。

素世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解锁屏幕。

母亲:「抱歉,看来还要一会,你先吃吧。」

短短一行字。没有解释,没有承诺“再等半小时就好”,没有说“我尽快”。

只是“还要一会”,只是“你先吃吧”。

素世盯着这条消息,盯着那那些字符,足足看了一分钟。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呼吸变得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

时间在这一分钟里被拉得很长,长到足够她反复阅读这句话,消化它的含义,接受它的现实。

然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很轻,很轻,像是从身体深处挤出来的最后一点什么。

她想要回复些什么,想问“还要多久”?想说“我等你”?想说“饭菜要凉了”?

但最终,她点开输入框,拇指在键盘上移动。

「好的」

点击发送。

然后她停顿了。手指悬在屏幕上,看着那个简单的回复出现在对话框里。它看起来那么顺从,那么懂事,那么——空洞。

一分钟后,没有回复。看来母亲已经回到工作中了,手机又被放回包里,调成静音。

素世再次输入:

「工作加油哦」

再次点击发送。这是她习惯的做法——不让自己的失望成为母亲的负担,不让自己的等待变成母亲的愧疚。

就像在月之森表现的那样,就像在吹奏部表现的那样,就像在所有地方表现的那样。

她放下手机,终于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饭菜。

菜叶已经有些凉了,但馅料还是温的,酱汁的味道正好,不咸不淡。她慢慢咀嚼,吞咽,然后再夹一口米饭。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很多次,仿佛这样可以让食物变得温暖一些。

味道很好。她的厨艺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已经相当不错。母亲也说过,“素世做的菜比很多餐厅都好吃”。

但此刻她什么也尝不出来。不是难吃,也不是好吃,只是……没有味道。

像是咀嚼蜡块,像是吞咽空气,像是进行某种维持生命所必需但毫无愉悦可言的仪式。

她吃了半个卷心菜卷,半碗米饭。随后放下筷子。

接着她开始收拾餐桌。将没吃完的卷心菜卷用保鲜膜封好。将米饭盛出来,也用保鲜膜封上,以及味增汤也是一样的操作。

最后将其余的盘子碗筷放入洗碗机,按下启动键。

洗碗机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素世擦干净餐桌,将椅子推回原位。一切整洁如初,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准备过晚餐,从未有人在这里等待过。

她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没有开电视,没有开音乐,只是坐着,看着窗外的夜景。手机放在身边,屏幕暗着。

就像在别人的眼里一样,我就读于月之森,拥有着许多朋友,拥有温暖的家庭,拥有富裕的生活,所以应该没有缺任何东西,应该是满足的才对。

但是为什么,我什么也感受不到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它只是在心中回荡,像低音提琴最低的那个音,沉在心底,震动,却发不出声音。

素世抱紧自己的手臂。五月的夜晚并不冷,但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得有点低。

她感到一种从内部生出的寒意,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空旷感,空洞感,一种无论用什么似乎都无法填满的缺失。

她想起低音提琴,想起下午练习时琴身靠在身上的重量。那个重量是实在的,是具体的,是可以触摸和依靠的。

在演奏时,她可以忘记一切,只专注于手指的按压,琴弓的拉动,声音的共鸣。

但现在,她怀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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