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灵台问道（2/2）

“此地乃是灵泉记忆中的景象，非同小可。”陈默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小心翼翼地迈步向前，生怕打破这片宁静。

当他走到院子中央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正悠然地在菩提树下斟茶。老者头戴紫金冠，身着素白道袍，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左眼如同旭日般温暖明亮，右眼则似冷月般清冽深邃。这双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让人不敢直视。您是……菩提老祖？陈默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形，只是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显然是处于元神状态。

老者微微含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是也不是。我不过是菩提老祖在此泉中留下的一缕神念，专为等候有缘之人。

他轻轻地、缓缓地推过一盏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那茶香似有若无，却又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他的目光随着那盏茶一同移动，最终落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将对方的内心世界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说道：“你身上有着源初之心的气息，那是一种纯净而古老的波动，却又沾染了异界法则的痕迹，这种混杂的状态真是颇为有趣，令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陈默接过那盏茶，只觉得入手温润，杯壁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温。他定睛看去，只见茶汤清澈见底，宛如一汪碧水，却无论如何也映不出自己的倒影，仿佛那茶水之中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心中一凛，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这茶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有如此奇异的现象？他不禁对面前的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戒备。一丝不寻常的寒意，谨慎地、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前辈可知那妖猴的来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与我身上的异界法则有何关联？

那孽障本是山中一只普通的猕猴，三百年前误入一处上古魔修洞府，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些皮毛邪法，自此性情大变，修为突飞猛进。菩提神念轻抚长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然而，真正麻烦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它背后的存在——那个自称为太初之主的域外天魔。

陈默心头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您知道太初之主？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会牵扯到如此深远的背景？

此魔非本界之物，乃是混沌海中孕育的恶念所化，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菩提神念的双眼突然变得深邃，仿佛能看穿时空的迷雾，它曾在封神之战时试图入侵此界，被女娲娘娘以山河社稷图击退。没想到如今又卷土重来，还盯上了仙石中的灵明石猴，意图借此契机再度染指此界。

陈默恍然大悟，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原来太初之主在各个世界都有布局，这个西游世界它早就觊觎已久。如今它想污染孙悟空，很可能是为了培养一个能打破世界壁垒的傀儡，借此实现其更为深远的阴谋！

“前辈，我该如何阻止它呢？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啊！”陈默满脸焦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焦虑和不安。

菩提神念并没有立刻回答陈默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了石桌上的棋盘。那棋盘上黑白交错，看似只是一盘普通的棋局，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每一枚棋子都在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它们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这种奇妙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你会下棋吗？”菩提神念淡淡地问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陈默有些疑惑地看向棋盘，他虽然对下棋略知一二，但显然眼前的这盘棋局并非寻常之物。他定睛观察，渐渐地，他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哪里是一盘简单的棋局啊，分明就是一幅微缩的天地大势图！每一枚棋子都代表着天地间的一种力量，它们相互交织、相互影响，构成了一幅错综复杂的画卷。

“晚辈愚钝，请前辈指点。”陈默谦逊地低下头，心中虽然对这神秘的棋局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但他知道，在这位前辈面前，自己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晚辈，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

菩提神念取出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放在天元位置，语气平静而深远：太初之主布局深远，你若直接对抗，如同螳臂当车，只会自取灭亡。他又放下一枚黑玉棋，但天地自有定数，大势不可违。灵明石猴注定要闹天宫、保唐僧、成斗佛，这是连圣人都无法更改的天道轨迹。

陈默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前辈的意思是...顺势而为，借天道的力量来对抗太初之主？

菩提神念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可传你《菩提心经》一卷，助你化解体内异种法则，恢复本源之力。待你恢复修为后，便可依此行事，顺应天道，巧妙布局，方能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一席之地...

随着老者那充满沧桑与智慧的声音缓缓流淌，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布局逐渐在陈默的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需要在这个充满神秘与未知的世界中潜伏长达数百年之久，期间要暗中引导那位桀骜不驯的孙悟空走上正途，确保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同时，陈默还必须在各个关键节点巧妙地布置好后手，以便在最终的西游取经过程中，给予那位强大的太初之主以致命的一击。

就在陈默心中逐渐勾勒出这一宏伟蓝图时，菩提神念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凝重地说道：“只是……此法并非易事，其中有个难以逾越的难关。”

陈默心中一凛，急忙躬身行礼，恳切地请求道：“请前辈明示，晚辈愿闻其详。”

老者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星空，锐利而透彻，他缓缓开口：“你若要成功实施此计，必须舍弃现有的全部修为，转而修炼此界的功法。这个过程就好比将一缸水小心翼翼地倒入另一缸，难免会有洒漏之虞。转换之后，你或许只能保留原有实力的三成。”

听到这番话，陈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意味着他将暂时失去与挚友白璃并肩作战的能力，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牺牲。然而，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或许是他能够在西游世界站稳脚跟、完成使命的唯一途径。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陈默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回答道：“晚辈愿意接受这一挑战。”

菩提神念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抬手，指尖轻点在陈默的眉心处，顿时，一段玄奥莫测的经文如同清澈的泉水般缓缓流入陈默的识海之中。

更令陈默感到惊奇的是，他体内的源初之心在这一刻也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纯粹的青金色光芒中，逐渐融入了一丝菩提特有的清净之气，使得他的心境变得更加平和与坚定。

“去吧，灵泉中的灵气充沛无比，足以助你重塑根基，踏上新的修行之路。”老者的身影在说完这番话后，开始逐渐淡化，仿佛即将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的声音也变得飘渺而悠远，但其中的叮嘱却清晰无比：“记住，大势不可改，小节可变通。那猴头虽然顽劣不堪，但需以智慧取胜……”

陈默将这一切深深地铭记在心间，怀着无比的敬意，他深深地一拜，随后毅然转身，踏上了前往灵泉的征途。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信念与无限期待，步伐虽沉重却异常坚定。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周围的景象突然间破碎开来，仿佛镜花水月般瞬间崩塌。陈默的元神如同从万丈高空急速坠落，猛地回归到蜈蚣的躯体之中。七彩灵泉在这一刻沸腾般剧烈翻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无匹的吸力，将他彻底卷入泉底深处。

石室之内，原本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缓缓流动，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恢复了生机。

玄尘眼睁睁地看着青金蜈蚣被灵泉无情地吞没，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无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预想中的痛苦降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幽冥鬼火在距离他仅有三寸之处，突然间改变了方向，全部投入了灵泉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猕猴惊怒交加，情绪激动之下，连连挥动着手中的拂尘，试图控制那些离手的鬼火，却无济于事。

七彩灵泉仿佛变成了一头活物，开始不断地膨胀，水面迅速隆起一个巨大的水包，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七盏青铜灯剧烈地摇晃着，幽绿的火光被硬生生地从水包中扯出，形成了七条扭曲的光带，在空中舞动。

“不好！”老猕猴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脸色大变，尖叫着命令周围的猴群，“快！砸了那口泉！”

数十只猴子闻令而动，手持石斧、骨刀，气势汹汹地冲向灵泉。然而，就在它们距离灵泉仅有三步之遥时，齐齐僵在了原地。它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精血化作一团团血雾，飘向那隆起的水包。

老猕猴见势不妙，心中大骇，转身就要逃走，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已被泉水浸湿，正在慢慢地融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

“不！大人救我！”它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它从怀中急切地掏出一块黑色的玉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捏碎，试图召唤出最后的救命稻草，希望能在这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玉简破碎的瞬间，一道刺眼的黑光骤然爆发，穿透了洞顶的岩石，直射而下，精准地命中了中央的水包。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石室在强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玄尘被巨大的气浪掀飞到墙角，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七彩泉水四溅飞射，中央的水包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水花飞溅，场面一片狼藉。

“完了……”老道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奈，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

但当烟尘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生灵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修长的身影凌空而立，仿佛来自天界的神只。他身披由七彩霞光凝成的华丽长袍，流光溢彩，宛如梦幻。黑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随风轻轻飘动，显得飘逸出尘。眉心处，一朵青金色的莲花印记缓缓旋转，散发出神秘的光芒。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双眼，左眼如旭日般温暖明亮，右眼似冷月般清冷幽深，竟与传说中的菩提神念有七分神似，令人心生敬畏。

“陈……陈上仙？”玄尘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敬畏。

人影微微一笑，神情淡然，抬手轻轻一点。七盏青铜灯应声而碎，幽冥鬼火在他掌心跳跃，被他信手拈来，化作一朵精致的绿色莲花，悬浮在空中，散发出诡异而神秘的光芒。

老猕猴见状，彻底崩溃，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声音颤抖：“上仙饶命！小妖也是受人指使，情非得已……”

陈默——如今他已被世人尊称为“青莲道人”——以一种超凡脱俗的姿态飘然落地，每一步的落下都在那坚硬的石板上留下一个清晰而绚丽的七彩莲印，那莲印仿佛是由天上的云霞凝聚而成，显得既轻盈又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只瑟瑟发抖的老猕猴身上，眼神中透出一股冷冽与威严，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突然间，他伸出手来，轻柔地按在了老猕猴的头顶，那动作看似轻柔无比，却蕴含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

“搜魂。”

随着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一幕幕记忆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虚空中快速闪现：三百年前，老猕猴意外发现魔修洞府时的那份惊喜；修炼邪法后，它逐渐陷入癫狂的状态；十年前，那个神秘黑衣人出现并对其进行诱惑的场景；以及最为关键的，太初之主通过一枚玉简传达给它的指令。

“原来如此。”陈默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恍然，“黑风山的熊罴怪、黄风岭的黄风怪、白骨洞的白骨夫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初之主精心策划的，他竟然提前了五百年就开始在西游路上布下重重劫难。”

此时，那只老猕猴已经口吐白沫，昏死在地。陈默转而看向缩在墙角、神情紧张的玄尘，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轻声道：“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悉心照料了。”

玄尘闻言，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地说道：“上仙……不，真君您终于得证大道，成就无上仙途！”

陈默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轻笑：“哪里是什么得证大道，不过是重铸根基罢了。”他心中暗自感受着体内那全新的力量体系——以菩提心经为骨架，源初之心为精髓，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他体内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