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西行启程（1/2）
黎明前的长安城外，薄雾笼罩着灞河两岸，陈默独自盘坐在那株百年老柳树下，青衫已被夜露浸透。他眉头紧锁，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随着一声闷哼，他猛地扯开前襟，只见心口处赫然浮现出蛛网状的灰暗纹路，那些诡异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皮肤蔓延，所过之处肌肤都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
三天...比预想的还快...陈默咬紧牙关，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青莲子，毫不犹豫地按在灰纹中心。莲子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发出的灼烧声，腾起缕缕青烟。灰纹的扩散暂时被遏制，但那枚原本碧绿的莲子表面也迅速蒙上了一层灰暗的翳膜，光泽尽失。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玄奘手持九环锡杖缓步而来，月光下锡杖泛着冷冽的寒光。在他身后，孙悟空精神抖擞地蹦跳着，经过一夜的调息打坐，猴王的本体与分身已完全融合，眼中金光流转如电，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道长伤势如何？玄奘俯身查看，当目光触及陈默心口那诡异的灰纹时，手中的九环锡杖突然自行剧烈颤动，九个金环发出急促的预警轻鸣，在寂静的黎明中格外刺耳。
孙悟空抓耳挠腮地绕着陈默转了两圈，火眼金睛中闪过一丝惊诧：这腐朽之种当真了得，连你这青莲道体都能侵蚀！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也没见过这般歹毒的玩意儿！
陈默勉强系好衣襟，强撑着站起身：无妨，暂时压制住了。他转头望向官道方向，眉头微蹙，沙僧和陈抟道友还没到？按理说该...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规律的震动，仿佛有巨人在踏步而来。只见沙僧肩扛降妖宝杖大步流星地赶来，每走一步都在坚硬的路面上留下寸许深的脚印；在他身后，陈抟老祖悠闲地骑着头青牛飘然而至，牛角上挂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随着牛步轻轻摇晃。
抱歉来迟。陈抟晃了晃酒葫芦，葫芦里传出液体晃荡的声响，老道特意去取了点珍藏的千年醉，这趟西行路上，或许用得上。他说着拍了拍牛背，青牛发出的一声长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悠远。
沙僧缓缓放下手中的降妖宝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轻声说道：今早路过集市时，见那胡麻饼香气扑鼻，特意买了些来。圣僧、道长，且先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陈默闻言，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他正欲开口道谢，突然脸色大变！只见他猛地将玄奘法师推向一旁，同时青莲剑铮然出鞘，寒光一闪斩向虚空——铛的一声脆响！一支泛着幽光的灰色箭矢应声断为两截，箭头上诡异的冥火瞬间爆燃，竟将整棵垂柳化作火树！
有埋伏！孙悟空双目金光暴涨，火眼金睛扫视四周，手中金箍棒已然化作丈二长短，随时准备迎敌。那棵燃烧的柳树在冥火中诡异地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焦黑的扭曲人形。与此同时，周围的芦苇丛无风自动，簌簌作响间竟钻出数十个惨白的纸人。这些纸人做工极为精细，眉眼口鼻栩栩如生，但胸前都贴着渗人的血色符咒。
这是扎彩匠的独门手艺...陈抟老祖眉头紧锁，沉声道：但其中竟混杂着幽冥界的阴邪鬼气！
那些纸人突然同时开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无数指甲在陶罐上刮擦：太初大人...命我等...送诸位...上路...话音未落，所有纸人同时自燃，在诡异的绿色鬼火中，竟冲出上百个残缺不全的冤魂！这些魂魄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只剩半个头颅，却都带着滔天的怨气扑杀而来。
沙僧怒吼一声，降妖宝杖横扫千军，瞬间将三个扑来的冤魂打得粉碎。然而那些碎片竟在空中重新聚合，反而分裂成更多狰狞的怨灵！物理攻击对它们无效！陈默迅速掐动剑诀，引动青莲剑气，必须用净化之法才能克制！
玄奘法师见状，毫不犹豫地双腿一盘，端坐在地，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诵念起佛经来。随着他的诵经声，一股强大的佛力从他身上涌现出来，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他手中的九环锡杖之中。
九环锡杖在佛力的加持下，开始散发出耀眼的佛光。玄奘法师将锡杖猛地往地上一插，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动。九环锡杖如同扎根于大地一般，稳稳地立在那里，而那佛光则如同一圈圈涟漪，以锡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怨灵，在接触到佛光的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停滞不前，动弹不得。它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似乎对这佛光充满了畏惧。
孙悟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他二话不说，迅速从身上拔下一把毫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只见那毫毛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随风飘散，瞬间化作数十个与孙悟空一模一样的分身。这些分身手持金光闪闪的短棒，如同一群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地扑向那些被定住的怨灵。
短棒在空中挥舞，带起阵阵风声，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怨灵的惨叫。那些怨灵在短棒的痛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孙悟空的分身肆意蹂躏。
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陈抟老祖却显得异常从容。他不紧不慢地取下挂在牛角上的酒葫芦，打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那酒葫芦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他珍藏多年的“千年醉”。
陈抟老祖含了一口“千年醉”在口中，突然猛地一喷。那酒化作一团浓雾，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朝着东方飘去。在那酒雾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陈抟老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伸出手指，朝着那模糊的人影遥遥一点，口中轻喝一声：“去！”
突然间，他身旁的青莲剑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激活，宛如拥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猛然间绽放出耀眼的青色光芒。这光芒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眨眼间便化作一道青色的长虹，以惊人的速度激射而出，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直直地朝着那模糊的人影疾驰而去。
那人影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惊慌失措。他急忙侧身躲避，但青莲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嗤”的一声，凌厉的剑气如同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瞬间将他头上的兜帽掀开。
兜帽被掀开的瞬间，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展现在众人眼前。这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线，仿佛是由无数破碎的脸皮拼凑而成，看上去异常诡异。
“扎彩匠”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不寒而栗。他冷笑道：“太初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孙悟空的真身便如同鬼魅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闪现至他的背后。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闪耀着耀眼的金光，带着万钧之力，如泰山压卵般狠狠地砸向“扎彩匠”的天灵盖。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扎彩匠”的天灵盖被金箍棒砸得粉碎，脑浆四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尸体倒地后，竟然瞬间化作了一个破烂不堪的纸人。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扎彩匠”的金蝉脱壳之计。他早已料到孙悟空的厉害，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个纸人替身，以此来迷惑众人，而他的真身则早已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残余的怨灵突然集体自爆，绿色的鬼火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剧毒的雾气笼罩方圆百丈之地。等那诡异的雾气终于散尽时，只见灞桥两岸原本郁郁葱葱的柳树尽数枯死，树干扭曲变形，连坚硬的石头都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触目惊心。
好狠毒的手段。沙僧仔细检查被毁坏的行李，眉头紧锁，干粮全都沾染了毒气，不能吃了。
陈默却凝视着掌心那枚已经发黑的铜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才是刚刚开始...太初之主这一路上不知布下了多少杀局...他的声音低沉而警觉。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众人行至险峻的双叉岭。此处两座高山相对而立，中间夹着一条狭窄的山道，形似一把张开的剪刀，正是西行必经的险要之地。
孙悟空忽然抽动鼻子，金睛火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有妖气！还是熟悉的老朋友！
话音未落，前方山道拐弯处转出一个熊头人身的巨大妖怪，手持一杆黑缨长枪；右侧山坡上跳下一个顶盔贯甲的野牛精，肩上扛着一柄开山巨斧；左侧树梢则盘着一条碧眼青蛇，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寅将军！特处士！青灵君！”孙悟空站在半空中，看着下方的三个妖怪，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他手中的金箍棒在空中转了个圈，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向这三个妖怪示威。
这三个妖怪听到孙悟空的声音，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他们定睛一看，只见孙悟空身披金甲，头戴金冠，手持金箍棒，威风凛凛，好不威风！
“五百年不见，你们仨还在这儿干着拦路打劫的勾当呢？”孙悟空大笑着说道，声音在峡谷中回荡，震得四周的山石都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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