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影子在笑:空白脸完成狩猎(2/2)
我掏出飞虎爪,奋力一掷,“咔”扣住船尾栏杆,借力游近,翻身跃上甲板。复制体纷纷回身,我抡起铁棍,左劈右扫,三人被我打落河中,化作黑烟。
船舱门口,山本现身,他脱去皮衣,只穿白衬衫,腰间挂着那卷金属母带。他冲我咧嘴,缓缓拔出军刀——竟是我师父的佩刀“寒鸦”!
“刀,从你师父手里拿,”他舌尖舔过刀刃,“现在,拿你的命来还。”
我怒火中烧,抡棍就上,他却刀走偏锋,招招狠辣,像熟悉我所有路数。三十招后,我气喘如牛,他气息绵长,显然研究我多年。
“你输了,”他冷笑,“空白脸已吸够五官,只差最后一步——原件死亡!”
他抬手,船顶升出一面巨型铜镜,镜面映出我狼狈身影,空白脸在镜里浮现,冲我咧嘴——嘴角已具形状,只差我的鼻梁与眉骨。
我自知不敌,抡起铁棍砸向铜镜,他却刀锋一转,挑飞铁棍,反手刺向我胸口。我侧身闪避,仍被刀尖划破衣襟,旧表“当”地掉地,表盘碎裂,秒针飞出,竟直射山本左眼!
“啊——”他惨叫,捂眼后退,鲜血顺着指缝淌。我趁机扑上,一把夺过母带,翻身跃出船舷。
“扑通!”我落水,飞虎爪再次扣住船尾,我借力潜到船底,用母带边缘锋利切口,狠割船壳焊缝——
“嘶啦”一声,金属被割开一道裂口,河水狂灌,船身瞬间倾斜。山本怒吼,复制体纷纷跳水追捕,却被水流卷走,化作黑烟。
我踩水露头,看见小德张被绑在船头桅杆,船体已倾覆一半。我游过去,割断绳索,扛着他往岸上游。母带在我怀里,像一块烧红的铁,灼得我胸口发痛。
刚游出十丈,身后“轰”地巨响——快艇撞上浮冰,火球腾空,山本被掀上半空,重重摔进碎冰洞,鲜血染红河面。
我无暇回头,拼命游到岸边,把小德张拖上雪坡。他脸色惨白,却仍咧嘴笑:“咱家……没拖后腿……”话未落,头一歪,昏死过去。
我跪地喘气,怀里母带忽然“嘀”一声,屏幕自动亮起,倒计时闪现:“00:04:44”——与旧表停止的时间一模一样。
屏幕下方,浮现一行小字:“thankyouforyourface.Faltdownstartsnow.”
我大惊,低头看雪面——朝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可那张空白脸,再次浮现,它已长出我的鼻、我的眉,只剩心脏位置,还是一片平滑。
它抬手,冲我胸口勾了勾手指,嘴角咧到耳根,发出无声的邀请:“还差一次心跳。”
我胸口猛地一紧,像被无形之手攥住,心脏狂跳欲裂。白镜扑过来,按住我手腕:“别慌!母带要的不是心跳,是心跳的‘声音’!”
她迅速掏出铝热剂,点燃,把母带放在火苗上:“让它听,听火的心跳!”
母带被火舌舔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屏幕倒计时疯狂闪跳——04:43、04:42、04:41……
我盯着雪面,空白脸在火光里扭曲、龟裂,像被晒爆的漆皮,“噼啪”碎成飞灰。倒计时停在00:04:40,母带屏幕“啪”地黑屏,再无声息。
我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却听见冰河下游,传来“嗡——”的引擎声。
抬头望去,河心浮冰被分开,山本久治站在一块浮冰上,右眼血洞,却仍托着一台更小、更精致的铜镜,镜面直对着我。
他咧嘴一笑,用生硬的中文喊:
“燕子李三,你赢了影子,却输了光。”
铜镜忽然一闪,映出我背后的雪地——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却出现一排脚印,笔直延伸到我身后,脚印尽头,站着另一个“我”,脸上完好无缺,却对我露出怜悯的笑。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转回,山本与铜镜,已消失在水雾尽头,只剩河面漂着一张湿照片,照片里,我抱着白镜,胸口旧表位置,被挖出一个黑洞,心脏,不见了。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04:40,我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