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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军火库·机枪和血(腊月二十五·丑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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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枪互咬,我掏出玉蝉,在火光照映下,蝉背血纹凸成暗红路线,终点指向军火库最深处——那里赫然立着一座,柜面嵌符号,与蝉纹一致。我顿时明白:图不是,是——冯家真正的。

我吼阿九:掩护我!她点头,单手操起汉阳造,歪头咬刀,三发点射,把一名想侧绕的洋兵爆头。我矮身疾冲,沿箱缝蛇形,子弹在脚后跟钻洞。

距铁柜三步,脚下地板突然一沉——又中机关!翻板陷,我整个人下坠,好在飞虎爪早扣腰,绳另一端缠箱脚,一声急停,我悬在半空,脚下漆黑,腥风上涌,借火光一看:坑底插满,刃涂暗绿,显然是。

头顶枪火不停,我荡秋千般贴壁爬,翻回地板,已冷汗透背。柜前横着密码圆盘,六位数。我试蝉背数字——无效。阿九忽喊:冯国璋忌日!我顿悟:1224——腊月二十四。柜门弹开,内衬铅层,放一物:巴掌大金箔册,封面压北洋密库四字,翻页,全是●▲※与坐标——真正的军火总图,也是起兵支票。

柜开瞬间,门口马克沁水套炸开,枪管过热报废。直军见火力哑,蜂拥而入。我咬火折子,扔向预布的迷魂烟噗黄烟滚滚,含曼陀罗与辣椒面,冲者涕泪横流,咳成一片。

我抱金箔册滚回内箱,阿九已把手摇机枪装弹,两人并肩,一枪一刀,点射封门。烟与火交织,库里红光摇曳,像炼狱开炉。我大笑:老冯,借你枪,打你狗!阿九也笑,笑得咳血,却仍扣扳机不松。

门口尸体叠成墙,宋队却红了眼,调枪榴弹来炸。我知再拖必被活埋,吼:把金箔册塞进防水油布,贴身绑好。阿九打出手势:三、二、一!

我们同时掷出烟幕雷,白烟呛人,趁视线断,我甩飞虎爪,勾住通风管口,双臂发力,两脚蹬箱,钻进管。阿九单手抓我腰带,像猴子挂母猴,一起上梁。管壁窄,我们缩骨蛇行,身后巨响,榴弹引爆箱堆,火浪追着屁股舔,铁管瞬间成烤肠。

管尽头是外坡排烟口,被铁篦封。我踹两脚,篦子松,第三脚全力,一声,铁篦飞出,雪光刺眼。我们滚出洞口,顺着斜坡一路下摔,雪沫四溅,像被白龙驮着跑。

身后军火库咚!咚!连环炸,半座山壁崩塌,火柱冲天,把夜空撕出裂口。冲击波把我们掀出最后两丈,重重摔进雪谷。我眼前一黑,耳中却听见阿九在笑,笑得咳血,像风箱破洞:李三...还活着...

爆炸声渐远,雪片落下,盖住我们身体,像给两个贼盖白被。我侧头,她就在我臂弯,睫毛结霜,嘴角却扬。我张嘴,雪落舌尖,冰凉带甜:喂,冯阿九,图在我这,命也在,你赔大了。

她闭眼,声音轻得像雪:那就...一起赔吧...话音未落,人已昏过去。我探她鼻息,若却稳,才放心。远处,铁轨被炸弯,像两条死蛇;火光里,隐约还有枪声,却隔了山头,暂时够不着我们。

我仰面望天,雪把火光映成粉色,像元宵花灯,也像出殡纸人。怀里金箔册硬得硌心,玉蝉在册旁,被火烤后仍带余温。我忽地大笑,笑到咳血:燕子李三,偷了一辈子,第一次偷到一座军火国,也偷到一个冯家女人。

可我知道,雪会停,追兵会醒,爆炸会引来更多狼。机枪余温尚在,兄弟等着赎金,阿九的血与我混在一处,再也分不清。我抱紧她,把金箔册绑到她腰里,用飞虎爪绳把我们捆成一体,踉跄起身,向雪谷深处走。

火在背后,血在胸口,土在腰间,人在臂弯。燕子未归巢,故事,还在枪与血的余烬里,继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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