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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情人新枪口:扇骨戳胸口的三选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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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拔塞,刺鼻药味冲脑,却听一声——

染布池对面,两道黑影翻栏而入,斧子队追得比狗还快。

我拽白如意,沿池边飞奔,背后枪响,子弹打进靛蓝池,溅起一道道蓝黑水柱。

我跃过池口,脚下一滑,人差点栽进染缸,白如意一把拎住我后领,力道大得惊人——

别死在这儿,脏!

我借势翻上岸,冲她笑:媳妇儿,劲见长。

再油嘴,我松手。

我们钻进成品布堆,像钻进彩色迷宫。

追兵手电筒扫来扫去,光束里灰尘飞舞。

我打开老猫给的瓷瓶,把药粉倒嘴里,苦得舌头发麻,又扯开衬衣,把药粉按进伤口,血渐渐止住。

白如意靠在一卷红布上,胸口起伏,旗袍叉口露到大腿根,肤光在暗处像上等瓷。

我伸手替她掩好,指尖滑过皮肤,她颤了下,却没推开。

李三,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了孩子,你带他浪迹天涯,还是留在城里被人砍?

我愣住,半晌咧嘴:先教他爬屋顶,再教他认字,别的随缘。

她笑,眼角却渗出泪,泪痣像被雨泡过的痣,随时会融化。

我低头吻那泪,咸涩入喉,比血还重。

布堆外脚步声近,我抱她翻身躲进阴影,两人贴得没有一丝缝,心跳互相撞。

灯光扫过,又走远。

我轻轻松口气,却察觉她手伸进我内襟,摸出最后一根雷汞管。

喂——

借我保命。她晃了晃,放心,不殉情。

我无奈:记得还利息。

她挑眉:用命还,要不要?

布堆尽头是锅炉房,煤火正旺,墙上管道漏汽。

独眼龙带人堵在门口,李三!出来!给你个痛快!

我环顾四周,铁桶、煤堆、漏气管——天生爆破场。

白如意把雷汞管塞进煤斗,又扯下晾布条的铁线,快速绕成简易拉火。

三秒。她伸三根手指。

我点头,冲门外喊:独眼,老子投降,别开枪!

我高举双手走出去,对方六七把枪立刻指我。

独眼龙冷笑:三爷,你也有今天?

我一步步靠近,鞋底暗中踩住拉火线。

一声轻响——

趴下!我回身扑倒白如意,两人滚进厚煤堆。

雷汞管炸,煤粉四溅,火舌卷着蒸汽狂喷,锅炉房瞬间成黑窟。

气浪把独眼龙掀翻,枪飞满天,惨叫混着煤屑下雨。

我拽起白如意,趁黑冲出后门,外面是后巷,雨已停,天却更冷。

我们一身黑灰,像从煤窑爬出的鬼,却笑得像捡回一条命的贼。

还剩一根管,我喘,留着给你当嫁妆。

留着给你当棺材。她回嘴,却伸手替我抹掉脸上黑渍,动作轻得像抹泪。

巷口停着一辆夜班电车,车头灯孤独地亮。

我们跳上车顶,伏低身,像两只夜行的猫。

电车叮当启动,载着满城雾气向前滑。

我掏出怀表,凌晨四点——离舞会还有十二小时。

白如意却忽然把一张东西拍进我掌心:

那是一张去青岛的火车票,凌晨五点发车,背面用血写着:

再不回,就永远别回——曹锟

血尚温,显然刚写。

我抬头看她,她眸里映着车头灯,像两口深井掉进了星。

李三,最后一次选择——

上车,逃命;下车,送死。

电车一声岔轨,车身猛地晃,像替命运催我作答。

我望向远处,曹公馆的探照灯正划破夜空,像一把白刀,在等我自投罗网。

我舔了舔干裂的唇,把车票折成两半,一半塞进她胸口,一半自己含进嘴——

如意,咱俩谁也别想独活。

要死,一起死;要活——

我低头吻她,把车票渡进她唇间,一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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