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鄄城攻坚战（2/2）

计策既定，数名精于潜伏的细作趁着夜色，悄然摸近鄄城。同时，一批特制的箭矢也被射入城中，箭杆上绑着离间的书信。

起初几日，城中似乎并无异样。攻城依旧惨烈，夏侯惇依旧在城头咆哮指挥。但细心的陈宫逐渐发现，守军的反击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协调流畅，有时会出现短暂的混乱或迟疑。

机会似乎来了。这一日，高顺再次发动猛攻，集中精锐猛攻一段由韩浩部下主要负责防御的城墙。攻势极其猛烈，那段城墙一度岌岌可危。按照常理，夏侯惇应立即调动预备队支援。

然而，援军却来得稍迟了一些。虽然最终还是在夏侯惇的怒吼和荀彧的调度下将攻上城头的少量陷阵营士兵赶了下去，但这个过程明显透着一丝不顺畅。

“计成矣！”陈宫在远处望楼上看到此景，抚须微露笑意，“夏侯惇与韩浩之间，已有心结！”

他立刻建议吕布，下次进攻可佯攻韩浩防区，实则集中力量突击夏侯惇直接指挥的防区，利用其可能的互不协调，打开缺口。

但陈宫低估了两个人。一个是程昱，另一个正是看似粗豪的夏侯惇。

程昱老辣如狐，早已察觉城中流言蹊跷。他暗中提醒荀彧和夏侯惇：“此乃吕布离间之计，意在使我等自乱阵脚，万不可中计！”

夏侯惇虽性急，却并非蠢人。他对曹操的忠诚压倒了一切个人情绪。在程昱点破之后，他强压下对韩浩部救援迟缓的怒火，反而主动找来韩浩和史涣，将箭书上离间之语掷于地上，怒道：“吕布匹夫，竟欲以此拙计乱我军心！我等皆受曹公厚恩，岂能中计？今日起，若再有人疑神疑鬼，乱我军法，立斩不赦！”他甚至当众将一封模仿韩浩笔迹的伪信撕得粉碎。

韩浩、史涣见状，心中疑虑顿消，反而感激夏侯惇的信任，愈发效死力守城。夏侯惇经此一事，指挥调度时更加注意与副将的沟通，反而弥补了之前因性格急躁而产生的一些小隔阂。

结果，当吕布军按照陈宫之计，发动预期中的“声东击西”之役时，非但没有找到预想中的破绽，反而遭到了守军异常协同、猛烈而精准的反击。佯攻部队被韩浩死死缠住，主攻方向则撞上了夏侯惇亲自指挥、严阵以待的精锐，损失惨重，无功而返。

陈宫站在望楼上，看着潮水般退下来的军队，脸色微微发白。他长叹一声：“昱、惇，皆人杰也。惜乎不为我所用。”

吕布策马回到本阵，盔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烟尘。他看了一眼陈宫，并未出言责备，只是沉声道：“荀彧、程昱、夏侯惇，皆守城之良才。鄄城，硬骨头一块。”

虽然离间计未能成功，反而让守城方更加团结，但持续的猛攻也并非全无效果。鄄城的守军兵力、物资都在持续消耗，守城器械损坏严重，兵士疲惫不堪。城墙多处出现破损，虽被连夜修补，但显然已不复最初之坚固。

只是，吕布军的消耗同样巨大。陷阵营伤亡不小，粮草军械的消耗如同流水。时间，似乎并不完全站在吕布这一边。远在徐州的曹操主力，虽被刘备、高顺牵制，但谁也不知道他能支撑多久，或者是否会突然回师。

鄄城，就像一颗坚硬的核桃，砸开了壳才能吃到里面的肉，但此刻，砸壳的锤子本身，也感到了疲惫。攻城战陷入了最残酷、也最考验双方意志和耐力的消耗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