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主动请缨（1/2）

陈宫的办事效率极高，携吕布之命，很快便从麾下遴选出一名胆大心细、熟知河北地理人情的掾吏，备足金帛财物，并赋予其临机决断之权，令其携密信星夜北上，潜入太行山深处，去寻那黑山贼首张燕。

与此同时，另一路信使亦带着精心炮制的“袁军南下，后方空虚”的消息，悄然西向，目标是关中地区那些仍在抵抗李傕、郭汜，或与袁绍有旧怨的势力。

计策已发，剩下的便是等待。吕布坐镇怀县，一边处理日常军务，一边密切关注着北线与西线的风吹草动。河内郡的防务亦在他的亲自过问下进一步加强，张辽处不时有军情快马传来，汇报着黎阳防线的最新情况。

这一日，吕布正在临时辟作书房的静室内，与陈宫、陈杉再度推演北线可能发生的战事，亲卫来报，任红昌娘子求见。

“请她进来。”吕布放下手中的兵符。

貂蝉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但气色比前几日初到时好了许多，眉眼间的倦色褪去，更显容光清丽。她步入书房，向吕布及陈、陈杉二人盈盈一礼。

“任娘子不必多礼，可是在府中住得有何不适？”吕布问道。

“将军关怀，妾身感激不尽，一切皆好。”貂蝉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妾身冒昧前来，是听闻将军正为北面袁绍之事忧心，且似有联络黑山张燕，共抗袁绍之策？”

吕布与陈宫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此事虽非绝密，但貂蝉身处内宅，竟能知晓，且如此直白地问出，可见其心思之敏锐，亦或其有特殊的消息来源。

“确有此事。”吕布略一沉吟，并未否认，“娘子何以知之？又有何见解？”

貂蝉微微垂首：“妾身不敢妄探军机。只是昨日偶闻侍女提及，北面来的商旅都在议论袁绍使者骄横之事，又风传将军欲借力打力。妾身想起昔在长安时，曾听义父…听王司徒与友人论及河北局势，言及张燕此獠，虽为贼寇，然能于袁绍、公孙瓒等豪强夹缝中纵横多年，其性狡黠如狐，最是趋利避害，且对袁绍恨意极深。若要驱使他，恐非仅凭财货便可奏效。”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冷静：“妾身斗胆揣测，将军遣使，必是许以重利，诱其出兵。然张燕非愚笨之人，岂不知袭击袁绍后院风险极大？若其虚与委蛇，佯装答应，却按兵不动，甚至反过来以此向袁绍索要好处，亦未可知。”

陈宫闻言，抚须点头：“任娘子所虑，不无道理。张燕确是这般人物。故而我等亦准备了后续之策，若其不从，便散播谣言，称其已与我等结盟，逼其与袁绍反目。”

“陈先生此计甚妙，可逼张燕做出选择。”貂蝉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然妾身以为，或可再增一环，令此计更为笃定。”

“哦？娘子请讲。”吕布身体微微前倾，兴趣更浓。

“张燕麾下，并非铁板一块。”貂蝉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件寻常事，“其有部将名杜长者，性贪而勇，颇得部分贼众拥戴，然常怨张燕分赃不均，且自持功高，时有不满之语。另有一渠帅于毒，与袁绍有杀兄之仇，向来主战最力。将军使者若见张燕犹豫，或可私下接触此二人，许以更厚之利，或激其旧恨。即便不能说动其立刻反叛张燕，亦可在其内部埋下猜忌之种，令张燕无法从容骑墙，必须有所行动，以示对其部众之掌控，并攫取实际利益以安人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二人之性情与关系，亦曾是长安官场闲暇时的谈资，妾身偶有听闻，或有不确，仅供将军与二位先生参详。”

静室内一时寂静无声。陈宫与陈杉皆面露惊异之色，他们专注于大势谋划，对于黑山贼内部这等细碎却可能致命的人物关系，确实知之不多，甚至未曾想到从此处着手。

吕布看着貂蝉，心中波澜再起。此女对千里之外人物关系的洞察，以及对人性弱点的精准把握，简直令人惊叹。这已非简单的记忆力好，而是了一种深刻的识人之明和策士之才。

“好！好一个釜底抽薪之策！”陈杉率先击节赞叹，“若能从其内部撬开缝隙，张燕必难以置身事外！此策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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