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凯旋与献俘（2/2）

“天可汗！万岁！”

“天可汗！万岁！”

这一称呼，并非中原传统，却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无比自然与贴切。它超越了“皇帝”在中原的范畴，赋予了吕布统领胡汉、君临北疆的至高权威。呼声先是零星，随即迅速蔓延开来，许多胡人使节，甚至部分激动不已的边军将士，也跟着呼喊起来。

“天可汗！”

吕布立于高高的祭坛之上，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接受了这一称呼，没有谦辞，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这个动作，在万千臣民与藩属眼中，无疑是对这一新尊号的默认与接受。

盛大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方才结束。当晚，宫中设下规模空前的庆功宴。不仅文武百官、有功将士得到封赏（赏赐的金银帛布皆出自国库与部分战利品变卖所得，由度支尚书严格核发），连宫中低级官吏、侍卫乃至部分表现优异的工匠、民夫代表，都得到了不同等级的赏赐（这些额外赏赐源自吕布的内帑，即皇室私库，其财富积累于历次战争缴获的珍玩及皇室产业收入）。邺城乃至整个北燕控制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与自豪之中。

然而，在这场极尽荣耀的狂欢达到顶峰时，吕布却悄然离开了喧嚣的大殿，再次登上了宫城的高处。夜风带着暖意，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酒气。脚下是灯火辉煌、欢歌笑语的邺城，远处是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军营。

他摊开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握住玉圭时的温润，以及更早之前，握住方天画戟斩将杀敌时的冰冷与血腥。斩蹋顿、收辽东、服诸胡、祭天献俘、被尊“天可汗”……这一连串的胜利与荣耀，如同烈酒，足以让任何人沉醉。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比在北疆风雪中时更为锐利。

声望确已到达顶峰，北疆隐患暂时消除。可这鼎盛的武功，需要更为雄厚持久的国力来支撑。南方的孙权、刘表，乃至寄居荆州的刘备，他们会坐视自己彻底消化北方的胜利果实吗？庞大的军队需要维持，新附的土地需要治理，受创的民生需要恢复，这一切，都需要钱粮，需要时间，需要更为精巧的政治手腕与战略耐心。

“天可汗……”他低声重复着这个新的尊号，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弧度。这个称号代表着无上的荣光，也意味着更加沉重的责任。它要求他不仅是汉人的皇帝，更是草原各部的共主，需要平衡各方利益，维持微妙的均势。

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皇后严氏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吕布没有回头，目光却越过这眼前的繁华，再次投向了南方那一片深邃的、未知的夜空。

北疆的烽火暂熄，但萦绕在他心头的另一场更大规模、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风暴，正在南方悄然积聚。手中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但肩头的担子，也从未如此沉重。

夜风拂过宫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脆而悠远的回响，仿佛在提醒着他，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