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探香闺，三皇子的试探（2/2）

苏凌月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死死地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因巨大的恨意而颤抖。

她不能让他看出来。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早已洞悉了这一切。

苏凌月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玉石俱焚的疯狂。

“那又如何？”她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若死了，黄泉路上至少还有我苏家三百余口的冤魂作伴。而你，赵弈，你这个弑兄杀父的乱臣贼子，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你！”赵弈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凌月迎着他杀人般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杀我父亲灭口。你怕他，怕他在陛手伪造的！”

这是她根据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线索，下的一步险棋。

她在赌。赌赵弈这个自负的疯子，在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会露出破绽。

果然，赵弈在听到“伪造”二字时，瞳孔猛地一缩。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断。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怎么会不知道？”苏凌月忍着剧痛，笑得愈发讥讽，“赵弈，你真当我是那个被你蒙在鼓里的傻子吗？你用来栽赃我父亲的那些所谓‘证据’，不过都是你我当年通信时，你故意留下的笔迹罢了！”

「不，不是他。那龙鳞卫指挥使的动作是李斯的……」

一个念头在苏凌月脑中一闪而过，但她此刻已经顾不上了。她必须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赵弈身上，让他自乱阵脚。

赵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地盯着苏凌月，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没想到，这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女人，竟能看破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

“看来……本王真是小看你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意，“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那本王……就更留你不得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掼在墙上。

“苏凌月，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太子……也只会以为你是畏罪自尽！”

窒息感瞬间传来，苏凌月被迫仰起头，空气被一点点抽离。她手中的匕首胡乱地挥舞着，却根本碰不到赵弈分毫。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

“殿下！”门外传来了禁军侍卫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夜深露重，您该回宫了。”

赵弈的动作一僵。

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个动了杀机的人不是他。

苏凌月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算你命大。”赵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袍，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皇子仪态。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回过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苏凌月，好好享受你这最后的两日吧。很快，你就会下去陪你那愚蠢的父亲和兄长了。”

黑影消失在了门外，随之而来的是院中禁军侍卫的请安声，以及赵弈那渐行渐远、骂骂咧咧的呵斥声。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苏凌月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她浑身都在颤抖，分不清是因为恐惧、愤怒，还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赵弈的那番话，彻底证实了她的猜测。

朱雀大街，就是她父亲和兄长的死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苏凌月猛地抬起头，是那个传信的侍卫。

她挣扎着站起身，沙哑着声音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那个侍卫，而是太子身边的小安子。

他依旧是那副恭敬谦卑的模样，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通体乌黑的瓷瓶。

他将瓷瓶高高举过头顶，声音轻柔。

“苏大小姐，您要的‘药’，殿下给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