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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想要你(删减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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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七月中旬,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受酷热天气影响,银烬只觉得整个人又燥又无力,恨不得每日都泡在水里,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她便无比怀念现代的空调。

看银烬每日都有气无力的模样,许氏提议银烬去郊外这两年刚置办的庄子上避避暑。

谢绝了许氏准备的一马车的随行物品,银烬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孤身往郊外庄子去了。

去年因查出上一届春闱考官与学生勾结徇私舞弊,为了彻查此事,原本应在去年举办的春闱推迟到了今年秋,作为这次秋闱主考官的沈晏清是出题人之一,这几日都在宫中参与议题不曾回府。

小院中一株老槐筛下细碎月影,偶有晚风穿枝而过,沙沙几声,便又寂然。

银烬斜倚在竹编摇椅上,一臂枕在脑后,一臂垂落,指尖还勾着半卷未读完的话本。竹椅因她辗转,偶有吱呀轻响,衬得四下虫鸣愈显稠密。

小几上搁着半盏残茶,早已凉透。

忽而一阵风起,檐下铜铃叮咚。

郊外果然比城里凉快不少,特别是夜里。

凉风习习,银烬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叩叩,”院门被叩响。

“大爷可睡了?”一道清脆的少女嗓音从院门外传来。

“进来吧。”银烬应道。

“大爷,今日薛大娘摘了几个甜瓜送来,已用井水冰过,大爷可要吃几块?”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姑娘端着一个瓷盘走进小院内,瓷盘里几片冰镇过的甜瓜,沁出晶莹水珠,沿着盘底悄无声息地滑落。

沈家在郊外有几块地,租给了当地的农户,庄子就在这几块地附近,庄子上也大都交给这些农户家里的亲属打理,因沈家要的租金总比其他地主少一成,若是闹了灾收成不好更是会直接免了田租,农户十分感激,得知银烬这段时间在庄子上避暑总会时不时地送些瓜果蔬菜过来。

“放几上吧。”银烬闭着眼说道。

小翠轻手轻脚地将瓷盘放下,见银烬闭着眼,忍不住多看了银烬几眼,心中感叹着大爷长得可真是好看,第一次在田间看到大爷时,她还以为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哩。

第二日银烬是被窗外的争吵声吵醒的,她住的院子外就是农户们耕作的田地,争吵声是从田里传来的,银烬本不打算理会,无奈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银烬只好起身穿衣去开门。

敲门的是小翠。

“大爷,赵老四跟李大川因为地界问题吵得要打起来了,大伙想让大爷去主持公道。”小翠一脸焦急道。

银烬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道,“带路吧。”

路上小翠概述了两人吵架的原因,原是今早李大川发现邻地赵老四偷偷挪动了分界木桩,侵占了他家两垄即将成熟的庄稼,李大川寻赵老四理论,赵老四说木桩本就是这么划分的,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后来赵老四那边的管事来了,对方自然是站赵老四那边的,硬说是李大川记错了。

走出庄外,三伏天晨间的日头还是有些毒辣的,照得银烬皱了皱眉。

“嚷什么嚷?惊了我家下蛋的母鸡!”

“你还有脸提鸡?这桩子去年秋分钉的,现在怎么跑我家地里来了?两垄稻子够你家吃半个月了!”

“放屁!就你那么点地老子不稀罕!”

刚走近田间,银烬便听到两道粗犷的嗓音此起彼伏。

赵老四铁锹尖戳着李大川脚前三分地,扬起一蓬尘土,两人鼻尖对鼻尖站着。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但都站得远远的。七月中旬正是庄稼灌浆的关键时候,谁家少收一斗粮,来年开春就得饿肚子。老槐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李大川的镰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在了手里。

“都给我安静。”

银烬有些烦躁的声音在田间响起。

大部分看戏的农户都是认识银烬的,见银烬上前,都自觉地朝两边退让出一条路来。

“大爷,你来了正好,给咱主持公道。这粮可是我们农户的命,这赵老四就是嫉妒沈老爷少收我们一成的地租,故意想占我的地!”李大川见银烬上前,连忙一脸愤慨地道。

赵老四看到银烬眼皮跳了跳:“明明就是你......”赵老四的声音在银烬投来的冷漠视线中越来越小,他就是个臭种地的,可得罪不起这些地主老爷。

“那边是谁的地?”银烬问身后的小翠。

“是,是陈家的。”小翠回道。

“哪个陈家?”

银烬话音刚落,赵老四那边便有一方脸三角眼的中年人走出来,拱手对银烬一礼道:“当朝丞相大人的陈家,”对方一身明显比周围农户精贵的长衫,窄小三角眼半眯着,眼尾拖着几道深如刀刻的皱纹,看人时带着三分算计七分挑剔。

陈斯看着面前跟周围农户格格不入的绝美男子,他是知道银烬的身份的,当朝沈尚书的义兄,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小小一个无功名在身的尚书义兄必然不敢同当朝丞相叫板,如此一想陈斯的腰背挺得更直了些,“这地去年时便是如此划分,界桩是我派人钉的,错不了。”

“哦,”银烬淡淡应了声,当朝丞相陈鹤徽,淑妃的父亲,四皇子的外祖父。

倒是冤家路窄了。

银烬走上前一脚踹向木桩原来的位置,脚上锦靴带起的两块土块精准地砸在赵老四和陈斯的脚背上,两人顿觉脚背一麻差点没站住。

新土翻飞间露出个碗口大的旧桩洞,“这洞里的蜘蛛网还没散呢,当我眼瞎?”

周围一片哗然。

“这赵老四做事真不地道。”

“去年王寡妇家的界石怕不是也是他挪的?”

“还有前年李三叔的田埂说不定也是他半夜铲平的?”

围观人群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赵老四脸色由红转白,一旁的陈斯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界桩按之前的位置重钉。再让我发现谁手贱——”银烬抓起半截锹把一拗,木头“吱嘎”裂开,“这就是下场!”

烈日斜照,银烬只想快些将事情解决了回庄子里睡回笼觉。

看银烬发话了,李大川走过去抽出界桩,拿起田边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几下夯进原来的桩洞。夯土声像鼓点砸在每个人心上,李大川看见赵老四盯着那两垄稻子的眼神,活像被割了肉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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