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艾尔海森的目的（2/2）

艾尔海森甚至能感受到枪尖虚影带来的、刺破皮肤般的锐利锋芒和静电灼烧感。

“但——”

艾尔海森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即将贯喉的雷霆只是拂面微风。

他似乎完全无视了那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狂暴杀意和赛诺眼中焚烧一切的赤红怒火，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从容地站起身，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甚至慢条斯理地、用指尖优雅地拂了拂肩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个充满讥讽意味的仪式感动作。

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命运，而是拂去了实验台上一粒碍眼的尘埃。

他面不改色地补充道，目光甚至没有焦点地越过赛诺因暴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投向门外那片被沙尘模糊了的、刺目的炽白阳光，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定理：

“他是目前棋盘上唯一的变数，不是吗？”

他刻意强调了“唯一”。

“在教令院和阿扎尔精心编织的这盘看似无解的死棋里——”

他语速平缓，字字清晰。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源。观测并引导这个变量，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可行路径。”

他像是在做一场逻辑严密的学术报告，将“南佑”彻底物化为一个解题的符号。

说完，他无视赛诺那几乎要将空间都冻结成冰的死亡凝视，侧身，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却充满漠视的弧度，径直从赛诺身边擦过，走向门口。

他的身影没有任何停顿，很快便融入了门外那片令人目眩的、吞噬一切细节的光线中，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冰冷的轮廓。

赛诺依旧站在原地，如同一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他赤红的双瞳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焊在艾尔海森消失的门口，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弯刀。

周身那狂躁暴走的雷元素力如同被无形巨掌强行压制的熔岩，发出不甘的“嘶嘶”声，缓缓沉降、平息，但其内部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却更加内敛、更加危险。

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和那股冰冷的、如同浸透了千年寒铁的杀意，却如同实质般凝固下来，沉重地压在每一寸空间。

他对着那空荡的、残留着艾尔海森气息的门框，一字一句，清晰、缓慢、带着风纪官最终判决般无可置疑的沉重力量，将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般镌刻在空气里，清晰无比地送向艾尔海森离去的方向：

“艾尔海森......”

“你最好......”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压低，却更加森寒刺骨。

“用你所有的‘理性’确保，不要让我嗅到一丝一毫你危及他——”

这个“他”字被赛诺咬得异常清晰、沉重，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

“——或者须弥根本安危的气息。”

“否则——”

赛诺的声音最后沉入一种近乎耳语的、却比雷霆更恐怖的平静。

“赤王陵的沙暴，会是你逻辑尽头唯一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