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余波与抉择（2/2）

它们的出现，意味着“寂静之歌”不再将凯尔视为可以简单净化的异常点，而是值得动用专门“采样”和“研究”手段的特殊标本！

这三个“虚空镜灵”无视了远处的“坑道蠕虫”号和另外两股势力，目标明确地、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瞬间移动般的方式，直接出现在了凯尔三人所在的保险库外壳平台上！

“小心！它们是为法伦来的！”卡修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爆弹枪毫不犹豫地向其中一个“镜灵”开火！

然而，爆弹在接触到“镜灵”那白水晶般躯体的瞬间，其动能、化学能、乃至物质结构本身蕴含的信息，都被完美地“复制”然后“静滞”！爆弹如同被定格在琥珀中，悬停在“镜灵”身前寸许之地，然后无声地分解、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卡米洛的“共振破碎锤”轰击在地面，产生的震动波在触及“镜灵”时，同样被复制、静滞，未能造成任何影响！

这些“镜灵”仿佛绝对的概念防御壁，任何形式的攻击对它们都无效！它们只是静静地悬浮着，那没有五官的平滑“面部”对准凯尔，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吸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针对凯尔的存在本质，针对他体内那独特的权限和力量，要将他整个人如同数据般“读取”并“归档”！

凯尔感到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力量，甚至与保险库的连接，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要脱离他的身体，投向那三个白水晶构造体！帝皇的烙印爆发出抵抗的金光，“饕餮”也发出了被侵犯领地的、暴怒的低吼，但这股吸力针对的是更本质的东西，是“存在”本身！

“它们要剥离他的权限和本质！”阿尔特斯脸色惨白，他的灵能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可怕的意图，“不能让他们得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凯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使用规则层面的攻击，那会被“镜灵”复制并静滞。他也不能被动防御，那只会被慢慢剥离。

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他主动切断了与“物质与能量”节点的大部分连接，只保留最基础的生命维持关联！同时，他不再压制“饕餮”，反而将其混沌的本质，混合着自己的人类意志和帝皇烙印的力量，以一种不加约束、不加引导的、最原始的状态，猛地向那三个“虚空镜灵”“推”了过去！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能量，而是一团无法被定义、自相矛盾的存在悖论！

这团由秩序、混沌、人性、神性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杂烩”，撞上了“虚空镜灵”那追求绝对纯净和静滞的本质！

“嗡——！！！”

三个“镜灵”那完美无瑕的白水晶躯体，瞬间如同被泼上了浓硫酸的镜面，发出了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尖鸣！它们那能够复制并静滞一切有序或无序能量的特性，在面对这团根本无法被归类、无法被理解的“混乱存在”时，彻底失效了！

复制？复制哪一部分？是秩序？是混沌？还是那矛盾的人性？静滞？静滞一种本身就包含“活动”与“静止”两种对立状态的存在？

逻辑冲突！规则过载！

三个“虚空镜灵”的白水晶躯体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它们那稳定的静滞力场变得极其紊乱，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般疯狂闪烁！最终，在一阵剧烈的、无声的能量痉挛后，三个“镜灵”同时崩溃，化为了三蓬缓缓飘散的、失去活性的白色晶尘！

凯尔用自身这个“矛盾集合体”作为武器，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强行污染并摧毁了这些专门针对“定义明确”目标的精英单位！

但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强行剥离与节点的深度连接，让他瞬间陷入了极度的虚弱，灵魂仿佛被撕裂了一块。而毫无保留地释放“饕餮”和自身矛盾本质，更是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意识海中秩序与混沌的平衡几乎彻底倾覆！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着向后倒去，被卡米洛一把扶住。

“走……快走……”凯尔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卡修斯不再犹豫，一把背起凯尔，与卡米洛一起，全力向着“坑道蠕虫”号的方向冲去！

远处，那艘释放“镜灵”的“世界静滞者”方舟，似乎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凝滞。它或许在重新计算这个“异常标本”那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行为模式和价值评估。

另外两股势力，机械教和钢铁战士，则被刚才那诡异而震撼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攻击。

“坑道蠕虫”号引擎发出嘶哑的咆哮，冲破残骸的掩护，迅速接应上了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将引擎推力推到极限，向着坟场星云那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深处，亡命遁去！

身后，只留下那片被短暂搅动、又逐渐重归死寂的战场，以及那三艘如同死神般静静伫立的苍白方舟。

这一次，他们侥幸逃脱。但凯尔的状态，以及“寂静之歌”那被彻底激起的“兴趣”，都预示着未来的道路，将更加艰险，更加黑暗。统御之路，在付出了惨痛代价后，再次于毁灭的边缘，抢下了一线生机。而下一个保险库，又将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