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粮价博弈生死局,金融战启新篇章(1/2)
陶丸碎裂的余音尚未散去,陈砚已将那枚微型竹简封入袖中暗格。他站在章台宫暖阁内,手指轻抚浑天仪边缘,铜盘上的星轨与关中八郡粮道交错映照。云姜立于炉侧,听诊器贴在铜壁上,耳中传来东市人声的震动节奏。
“人群密度在增加。”她低声说,“呼吸频率紊乱,多有推搡。”
陈砚点头,未言语。他知道,这不是饥民自发聚集,而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昨夜流民暴动虽被识破,但敌势并未退却,反而换了个战场——从城门转到了米铺,从刀兵转到了钱袋。
半个时辰前,市令急报:米价一日三涨,由七十文一石飙升至百文,豪商闭仓不出,百姓争购成乱。更有传言称官仓新米掺毒,不可食用。冯去疾随即遣人送来九口甬钟震动图录,言九江郡铜钱几近绝迹,布帛易粟已成常态,此乃“五德失衡之兆”,请暂停新政,静待天时。
陈砚冷笑。这哪里是天象示警,分明是人为设局。六国遗商联手囤粮,断币压市,意在逼朝廷开常平仓放粮,一旦应允,便是承认市面失控,新政信用尽毁;若不救,则民心溃散,暴乱再起。
他转身走向案几,取来棋盘置于矮台之上。云姜会意,坐于对面,执黑先行。
“他们要的是恐慌。”陈砚落下一子,黑子嵌入白阵边缘,“我们给的是秩序。”
云姜指尖微颤,下一子落在东南角。这是她惯用的试探布局,看似松散,实则暗藏连环牵制。陈砚不动声色,连走三手,黑子渐成“井”字之势。
就在最后一子落下瞬间,他轻敲案沿三下。
云姜袖中银簪滑出,插入地板一道隐缝。竹管传音直通城南,片刻后,外间脚步轻响,一名内侍低头入殿:“平价粮仓已启,楚地新米按六十文一石发售,限购三斗。”
陈砚未答,只盯着棋盘。他知道,这一招未必能立刻压住市价,但足以撕开对手阵型。真正的较量,不在价格本身,而在谁掌握定价权。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市令再报:东市米价回落至八十文,百姓蜂拥抢购官米,私仓门前冷清。有豪商急调存粮入市,试图稳住行情。
陈砚嘴角微动。他们在慌了。
这时,冯去疾步入暖阁,深衣素净,组佩无声。他手中捧着一卷龟甲拓片,神色凝重。
“九江钱荒愈演愈烈。”他将拓片置于案上,“三日之内,秦半两流通量不足往昔三成。商旅拒收,市集以物易物。此非人力可为,实乃天道惩戒。”
陈砚端坐不动,目光扫过拓片上的刻痕。那是九口甬钟共振记录,确显示铜钱流动骤减。但他知道,所谓“天道”,不过是有人借势作乱。
“右丞相以为,当如何应对?”
“暂停铸币,减免赋税,安抚民心。”冯去疾语气沉稳,“待星象回稳,再行新政不迟。”
陈砚轻轻摇头。停铸即失信,减税则空库。对方正是要逼他如此——一旦朝廷放弃货币主导,民间自立交易体系,秦法统摄力便名存实亡。
他转向云姜:“韩谈的钱庄,准备了几成水量?”
云姜翻开药囊夹层中的薄册:“现银可支三月,另存陨铁合金铸币两千缗,皆按新模压制,纹路与旧币一致,唯边齿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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