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韩信谒见藏锋刃,将印抵押锁忠魂(1/2)
咸阳宫的风从殿脊掠过,吹动檐角铜铃。陈砚站在议政殿东阁门口,手中竹简还未放下。韩谈刚走,留下一句话:有个叫韩信的人求见,带着兵书。
他没抬头看天色,只把竹简翻到末页,指尖在一行字上停了片刻。昨夜查出的密信、玉玺里的符片、刑台上的老者——这些事连在一起,指向一个方向:楚地要动。现在这个人来得正好,也太巧了。
内侍通报时,陈砚已经进了正殿。铜案抬了进来,上面是封着火漆的将印匣子。他说:“凡请军者,必有所押。无质不授印,无誓不动兵。”
话音落,韩信入殿。
他穿的是旧式武弁服,布料发灰,袖口磨了边。腰间铁剑无铭,鞘身有刮痕。进殿后跪拜行礼,动作标准却不显卑微。抬头时目光直迎陈砚,没有躲闪。
“臣韩信,淮阴人。愿以家传《太公兵法》残卷为质,换三千轻骑,出击砀郡,扰楚后路。”
陈砚没接话。他在看这人的手。指节粗大,掌心茧厚,右手虎口有一道旧裂伤,应是常年握剑所致。走路时左脚略拖,可能是早年受过伤。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章邯为何至今未动?”陈砚问。
“因为时机未到。”韩信答,“但楚旗若立,再等就晚了。”
陈砚手指敲了三下案几。这是他做决定前的习惯。影密卫报过此人,说他曾在齐国游学,被拒于门墙之外;在魏军效力,只任小吏;后来投楚,项梁嫌他出身寒微,不予重用。辗转多年,如今突然现身咸阳,偏偏就在“楚旗已立”之后。
太准了。
这时章邯从侧门进来。玄甲未卸,断岳剑悬在腰侧。他站到陈砚右侧,目光扫向韩信,声音冷:“你无功无爵,未曾领兵,何以执将印?”
韩信转向他,语气不变:“战功要在战场上取,不在营帐里论。”
章邯眼神一沉。猛然拔剑。
剑光一闪,青铜案一角应声而断。碎石溅到韩信鞋面,他没动。
“若败呢?”章邯盯着他,“若损我秦军精锐,粮草耗尽,城池失守,你拿什么赔?”
殿内一片死寂。
韩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舆图。然后抽出铁剑,横过左手掌心。
血立刻涌出来。他五指张开,狠狠按在地图上的砀郡位置。鲜红的掌印盖住了城池标记。
“此血为契。”他说,“胜则归印,败则自刎,绝不累及主帅。”
陈砚看着那摊血,没说话。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理较量。韩信不提投降、不讲退路,只说“自刎”,既显得决绝,又避开了对忠诚的直接宣誓。聪明人总会留一线余地。
但他需要这支兵力。砀郡是楚北咽喉,只要有人能牵制项羽主力,就能为后续布局争取时间。
“准了。”陈砚终于开口,“三千骑,配粮六日,箭矢五百捆。不得增一卒,不得多一车。”
韩信收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外皮斑驳,绳结打得很紧。他双手奉上:“《太公兵法》在此,请陛下查验。”
陈砚接过。指腹滑过末页接缝处时,察觉异样。竹片比寻常厚,边缘有轻微凸起,像是夹了东西。他不动声色,点头示意韩谈亲卫:“封存入库,编号登记。”
兵书被取走。韩信行礼退出,背挺得笔直。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似在听殿内动静,随即继续前行。
等他走远,章邯才低声说:“我不信他。”
“我也信不过。”陈砚翻开兵书,一页页看过,“但他有用。现在我们需要有人去碰楚军的底线,看看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
“万一他是项羽的人呢?”
“那就让他带兵出去,自己暴露。”陈砚合上书,“真内应不会主动抵押兵书,更不会划掌立誓。他越是表现忠勇,越说明心里有算计。”
章邯皱眉:“可您给了他实权。”
“是给了,但有限。”陈砚指着案上军报,“三千骑是从陇西调来的边防营,不是咸阳禁军。马匹统一烙印,每日行踪由影密卫记录。粮道掌握在冯去疾手里,断供只需一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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