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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记忆迷宫的陷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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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挂在指尖,摇摇欲坠。

时间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空气不动,心跳也闷在耳朵里出不来。他能感觉到那滴血的分量,轻是轻,可压得心口发紧,像一颗快掉进黑洞的星星。它就那么吊着,不落,好像也在等——等一句话,等一声响,等命运再踹他一脚。

突然,红光捅进脑门。不是疼,是脑袋里灌了岩浆,神经一根根烧着,噼啪炸开。刘海整条背猛地一弓,膝盖砸地,骨头磕地那声,脆得像敲了口破钟。眼前炸出一堆画面——贫民窟的雨、天台上的粉笔字、针管反光、机械臂往下砸……全往他脑子里塞,每段都烫,每段都在喊他“回来”。

他不是没经历过。每次重来,都是这德行:记忆倒灌,撕开脑子,把他拖回那些他以为早忘了的夜、火、雪和针。可这次不一样。这次,记忆不是碎片,是活的。会喘,会跳,有脾气。它们在他脑子里爬,啃他的神志,像一群饿疯了的虫。

七岁的雨砸在脸上,冷得刺骨。他看见自己缩在铁皮屋檐下,怀里抱着个破录音机,一遍遍放倒放的童谣。那是林夏的声音。她教的,说:“听清楚了,刘海,这是钥匙。”

天台上的字还在,歪歪扭扭写着“别信时间”。风吹雨打都没擦掉。他记得那天她站在边儿上,头发被风卷着,回头冲他笑:“我要是跳了,你会追吗?”他没答。因为她下一秒就没了,像被空气吃掉。

针管的光扎进眼。他看见自己躺在台上,手被绑着,针头一点点扎进血管。药水是蓝的,像夜化了。所长站在旁边记数据,笔尖沙沙响,跟蛇爬似的。

机械臂往下落,慢得让人想吐。那是林夏最后一次实验。她睁着眼,嘴动了动,没声。可他听见了——她在叫他,用倒放的声音,像磁带倒回来的呢喃。

画面一层叠一层,撕了又拼,拼了又撕。他开始分不清哪段是真的,哪段是假的。他的脑子像一张印太多遍的纸,字糊了,墨重了。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这不是头一回靠疼醒自己,可这次,疼得特别清楚。手心还在流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溅起来的不是水,是碎掉的时间。每滴血落地,都像敲了口老钟,震出一圈圈波纹,波纹里浮出他从没活过的“过去”:他在沙漠里走,背着个坏掉的钟;他在海底沉船里醒来,手里攥着块刻着“重启”的铁牌;他在荒原上跑,身后追着一堆自己的影子,每个都比他快半步。

他死死盯着血滴的节奏,像抓住一根从现实垂下来的绳。疼,说明他还活着;血,是他醒着的记号。只要还能疼,他就还没被记忆吃干净。

他闭眼,往前冲。

脚刚抬,世界就翻了。重力没了,空间拧了,他成了七岁那年的自己,蹲在实验室外偷看玻璃舱里的女孩。她蜷着,睫毛抖,嘴里哼着倒放的调子。是林夏。她还没编号,还没变成“07”,她就是个孩子,跟他一样,是被人捡回来的。

他想伸手,手指刚动,画面就撕了,换成另一世——他在火场里爬,天花板塌下来,怀里抱着的却是她的空衣服。布还热,领口绣着“Lx”。他记得是她亲手缝的,说:“万一走散了,你也能认出我。”

再一晃,他又站上倒计时归零的塔顶,风割脸,嘴里喊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倒流,开始了——”可声音刚出口,就被风扯碎,散了。塔下,城市塌了,人像蚂蚁乱窜。而他,只是个看客,眼睁睁看着一切重演。

记忆不是看的,是吃的。它们一口口啃他,想把他变成其中一段。他能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消化,在被同化。那些不属于他的“人生”正想顶替他。他开始怀疑:我真是刘海吗?还是哪个失败实验剩下的渣,塞进这身体里,反复用?

但他比记忆快半拍。

他发现,身体总比画面早半秒落地。就像放碟,信号慢了。这半秒,是漏洞,是系统裂缝,是他唯一能喘气的空档。他趁这会儿闭眼猛冲,不看,不听,只靠手心那点一直流血的刺痛,还有前头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是林夏的影子在带路。她不在哪儿,却总在前头,像一缕不肯灭的火。

一步,两步。脚下的地不停变,墙变天,地变镜,镜里又照出十万个人,全在哭,全在死。有的跪在雪里抱尸体,有的被铁链锁墙上,有的正按按钮。他们看见他,伸手,嘴一张一合,无声地喊:“救我。”

他不停。

他知道,一停,就会被拉进去,变成他们。他知道,这些“他”都不是真的,是系统搞的障眼法,是记忆迷宫的守门人,拿共情和愧疚绊他。

直到撞进一片灰雾。

雾厚得切不开,像冻住的云。里面飘着无数记忆碎片,像鱼群游,又像星尘浮。每块闪着不同的光:红、蓝、黑、白。红的是死,蓝的是实验,黑的是未知,白的是空——那些被彻底抹掉的部分。

一块突然冲他转过来,亮了:林夏跪在雪地,机械臂悬头上,她抬头,嘴动了动,像在叫“刘海”。

他刚要上前,画面跳了,变成他亲手按按钮,红灯亮,林夏胸口炸出血花。再跳,她被车撞飞,倒在雨里,手里还攥着风筝线。又跳,她从高楼掉下来,头发飘在风里,眼神却穿过画面,直勾勾盯着他。

假的。

他猛地闭眼。真记忆里,林夏每次死前,背景都有丝极细的倒歌声,像老唱片底噪,几乎听不见。那是她留的信号,是她埋的“后门”。可这些画面,死寂一片,连风都没有。

他屏住呼吸,耳朵竖着,在乱七八糟的声音里扒拉那点残响。记忆洪流里全是尖叫、警报、电流、哭声……可他要找的,是那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噗”——磁带倒放的第一个音。

咔。

一声极轻的起音,像磁带倒放时的“噗”。

他睁眼,锁住刚冒出来的画面——林夏绑在台上,机械臂缓缓压下来,她咬着唇不叫。背景音里,倒歌声刚起个头。就是它。真记忆,带着她的标记。

他扑过去,手指插进画面边儿。

影像翻了,视角拉远。他看见控制台后站着个人,穿白大褂,面无表情,右手刚从“销毁协议启动”按钮上抬起来。

是所长。

不是意外,不是他按的,也不是系统自动。是所长,亲手,杀了她第一次。

记忆像冰水灌进骨头。他往后退,喉咙发紧。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天灾,是人祸。每一次轮回,林夏的死,都是安排好的。她不是失败品,是祭品。她的意识用来稳时间锚点,每次失败,都拿她的命填。

“你以为你是轮回者?”所长的声音从背后来,冷得像铁,“你只是容器。她的锚点坏了,就用你补。你每次‘醒’,都是系统重启的补丁。”

刘海没回头。他盯着那画面,一遍遍回放——所长抬手,按钮弹起,林夏瞳孔一缩。每一帧都像刀刮脑子。他想起她最后一次实验前,轻轻握他的手:“要是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重来了……别信他们说的开始,也别信你记得的过去。去找那扇门。”

可就在这时,林夏的影子轻轻抖了下,飘到他肩边。她太淡了,快透明了,像一缕快散的雾。可那点温还在,贴着他耳朵,像一句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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