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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母亲的乐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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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胸口一震,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醒了。不是心跳,也不是血液流动的声音,而是一种更慢、更深的节奏。那声音不从耳朵进来,而是直接在骨头里响起,像是某种很久以前的东西开始工作了。

她没睁眼,但额头前的一根头发在抖。那根发丝贴着她的皮肤,能感觉到脉搏变了——不再是平时那种急促的跳动,而是变得冷、准、重。每一次跳动都像机器齿轮咬合,带着一种奇怪的规律。她知道,自己体内有东西在醒来。它不属于她,却又和她连在一起,像是藏在身体深处的一把钥匙,现在终于找到了锁孔。

刘海还扶着她的肩膀,手有点抖。他不敢松手,怕一松,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他的掌心出汗了,汗滴到地上,发出“滋”的一声。空气里有一股怪味,像烧焦的磁带混着湿苔藓,还有一点点童谣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心里发酸。

空气变了。

刚才他看见一只由音符组成的手,轻轻按在林夏的心口。那只手是透明的,上面有五线谱在流动,每个音符都在转,像星星绕着中心转。当它碰到林夏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睫毛也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温柔的力量唤醒了。那一刻,周围特别安静,连呼吸都听不见,时间好像停了一瞬。

接着,头顶裂开了一个口子。

不是墙裂了,是空间裂了。里面涌出很多漂浮的音符,像洪水一样往外冲。它们没有颜色,却闪着银光,一层层翻滚出来。每一道旋律闪过,空气就晃一下,现实好像在被重新改写。这些音符不是乱的,它们互相呼应,形成一段段记忆碎片,像是某个大系统在修复自己时漏出来的代码。

地面开始震动,墙上的裂缝一会合上一会张开,像在呼吸。天花板掉下的水泥块停在半空,灰尘往上飘,绕成螺旋,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拉回去。整个研究所像是要重启的梦,所有规则都在变,只有那首童谣一直没断,像一根细线,连着过去和现在。

“别碰!”林夏突然说话,声音很低,沙哑得不像她,“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选择。”

刘海愣住了。他记得刚才有个女人的身影变成蓝光,钻进了林夏的身体。那不是普通的记忆融合,而是一段跨越时间的回归。那些光绕着林夏转了几圈,最后全进了她的心口,像是完成了某种命运的交接。可眼前的这些音符不只是记忆。它们太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要把所有可能的人生塞进脑子里,逼你去经历每一个没走过的路。

一个音符擦过刘海的脸,冷得不像空气里的东西。他伸手去挡,指尖刚碰到,眼前一黑。

画面出现了。

他站在一片烧焦的土地上,天是红的,云像沸腾的血。大地裂开,冒出黑烟和电线碎片。远处海水不见了,地球像一颗烂掉的牙,正在一点点崩塌。空气中全是金属烧焦的味道,还有低低的嗡声,像是大地快死了。风卷起灰烬打在他脸上,带着刺痛感,真实得无法否认。

镜头拉近——那是他自己,穿着现在的衣服,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枚没有编号的齿轮。

“我不干了。”那个他说。

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重,像是用尽一生力气才说出口。

然后他就走了,头也不回。

三天后,系统崩溃,能量失控,地球解体,所有人死了。城市沉进地底,海洋蒸发,大气撕裂,文明没了。而在某个虚空中,一个意识还在飘着,问自己:如果当时留下呢?如果没逃呢?

刘海猛地缩回手,冷汗从耳边滑下。这不是梦,也不是假的。那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他选择了放弃。结果就是世界毁灭。那种绝望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刻在他的神经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结局。

他喘着气,手指掐进手掌。痛让他清醒了一点。但他心里冒出一个问题:如果那次是真的,那现在的他是谁?是活下来的?还是复制出来的?是不是每次重启,都会有一个新的“我”,而旧的那个早就没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有一点点光在动,像电流,又像数据。这是系统留下的痕迹。他是适配体,承载过太多信息。每次重启,意识都被重写一遍,但总有一些碎片留下来——比如他对林夏的信任,比如对那首童谣的感觉。那些情感太过深刻,连系统都无法彻底清除。

“你看见了?”林夏声音有点抖,但她没看他,盯着空中那道裂缝,“她说过……每个人都要亲眼看看自己逃避的代价。”

“她”是谁,不用说也知道。

林夏的妈妈,三十年前“共鸣计划”的负责人。项目失败后,她把自己的意识封进音核,用命拖住系统的崩溃。她没死,而是变成了一个变量,等着有人能听见她。她是第一个尝试将人类情感编码为稳定能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成功让系统接纳“非理性”的科学家。她知道,纯粹的逻辑会杀死世界,唯有爱才能维持平衡。但她低估了人性的恐惧,也高估了体制的容忍度。最终,她在警报响起的最后一秒,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主控核心,以生命为代价冻结了系统崩塌的倒计时。

音符慢慢稳定下来,不再乱飞。它们开始排列,像有人在整理。一幅幅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女人坐在实验室,面前有两份文件。一份写着“自愿融合”,另一份是“终止项目”。她看了很久,最后在第一份上按下了指纹。灯光昏暗,她的眼神坚定,嘴角有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早已做好决定。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舍——她知道这一按下去,就再也见不到女儿长大。

那是林夏的妈妈。

下一幕:所长还年轻,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雪地里。孩子笑着把雪花拍在他脸上。她穿着红色的小棉袄,脸颊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突然警报响了,风很大,把她卷走了。他跪在地上,手里只剩一只小手套。雪越下越大,盖住了脚印,也盖住了那个孩子的笑声。他抱着手套哭得像个孩子,声音嘶哑,却被风吞没。

刘海心口一紧。

他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

林夏从不提小时候的事,但她看窗外的眼神总是很空。原来她早就没了家,也没了父亲的保护。而所长为了找回她,一次次重启世界,抹掉所有人的记忆,只为了再试一次。他不是疯子,也不是暴君,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在时间的轮回中执拗地寻找救赎。

再往前——贫民窟里,一个瘦弱的孩子捡起一块生锈的齿轮,眼睛亮了一下。那是小时候的刘海,不到十岁,住在地下管道搭的棚屋里,靠捡垃圾活着。那天大雨,他在排水沟边发现了这个发光的小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摸上去会发热,还会轻轻响,像在回应他的心跳。他把它藏在枕头底下,每晚睡前都要握一会儿,仿佛那是唯一能让他安心入睡的东西。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共鸣计划”早期实验失败后遗落的零件之一,编号缺失,来源不明。但它似乎认得了他,每当他情绪波动时,它就会微微震动,像是在安慰他。

信息太多,刘海脑子快炸了。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经历,哪些是别人的命运,哪些是可能发生但没发生的。记忆混在一起,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到现在,还是早就死在某次轮回里,只剩一点意识在这里转。他用力甩头,想赶走这些画面。可抬头时,眼角瞥见墙角有东西在动。

是影子。

但它不属于任何人。

它自己在动,像一团黑色液体,慢慢聚成人形,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受伤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也能看见我?”

刘海全身僵住。

这声音来自影子,却是所长年轻时的声音。

“我不是想毁掉什么……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哭。”影子低声说,听起来很累,“三千多次了……每一次我都以为这次能成功。我改参数,调因果,甚至切断情感连接……可只要她痛苦,系统就不稳。只要她死,一切就完。”

他抬起头,脸虽然是虚的,却让人难受。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比死亡更沉重。

“最后一次,她问我:‘爸爸,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说会。可三分钟后,她就在我的怀里没了。那种温度……那种重量……那种呼吸停止的感觉……我再也受不了。”

林夏眼眶红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宁愿破坏规则,也要维持这个循环。不是因为他疯了,是因为他太爱她。可这份爱太重,反而成了压垮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试图用技术留住她,却忘了人终究要走向告别。他想替她承担一切,却让她永远困在痛苦之中。

“你从未真正见过她笑。”裂缝里传来一声轻叹,“因为你总在重来。”

那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温柔却不容拒绝。

下一秒,很多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来。

它们不是肉做的,也不是机器,是由音符组成的,透明发蓝。这些手臂没有攻击谁,也没有绑人,只是轻轻托起所长残存的意识。他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了。

一段旋律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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