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师府暗流与无字卦签（2/2）

她不敢随意出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厢房内，或是坐在院中石凳上，看似发呆，实则暗中观察。她发现，静虚院位置极偏，平日除了送饭的哑仆和偶尔出现的净明，几乎无人来访。但有时深夜，她能隐约听到极轻微的、似是从张玄素静室方向传来的、类似机关开启又闭合的“咔哒”声，以及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药草异香。

张玄素在做什么？炼药？还是……其他？

她也会偷偷拿出那张龙虎山地图和八卦牌反复观看。地图上“望仙台”附近的八卦符号，与八卦牌背后的刻痕，以及张玄素所在的“静虚”院，这三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空间或象征上的联系？这天师府的布局，是否也暗合某种阵法或秘密？

这种种疑团，让她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更大、更无形的网中。

这天傍晚，净明道人送来晚饭时，脸色比平日更显凝重。他放下食盒，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看了苏荔一眼，低声道：“近日山中不太平，或有外客到访。师叔祖吩咐，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切记不可出院，更不可与人接触。”

外客？苏荔心中一紧！是追兵来了吗？她强作镇定，点头应下。

净明道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一夜，苏荔睡得极不安稳。半夜，她果然被一阵隐约的、从山门方向传来的喧哗声惊醒，似乎有大队人马上山，还夹杂着呵斥与争执声！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四爷府的人？还是佟佳氏的人？他们竟然敢直闯天师府？

喧闹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渐渐平息下去，但山中的气氛却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巡逻的道士似乎增多了。

第二天，送饭的哑仆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惶恐。净明道人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苏荔待在厢房里，度日如年，感觉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傍晚，净明道人终于来了，脸色疲惫，袖口似乎还沾着些许尘土。“没事了，”他语气平淡，但眼神深处有一丝未散的厉色，“些许宵小之辈，已被打发走了。你好生待着便是。”

苏荔不敢多问，但心中明白，所谓的“打发”，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天师府为了庇护她，定然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这张玄素，究竟为何要如此维护她？仅仅是因为影七的托付吗？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但苏荔体内的“牵机”之毒，却开始有了发作的迹象。先是偶尔的心悸，然后是夜间手脚冰凉的虚寒感。她知道，缓释药的效力正在减退，真正的毒性开始显露了。

她向净明道人提及此事，净明只淡淡道：“师叔祖已知晓，药材尚未备齐，需再忍耐几日。”

忍耐？苏荔心中苦涩，这种生命倒计时的恐惧，如何忍耐？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苏荔心中烦闷，又不敢出院，便在静虚院的小院内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院墙角落一扇平时紧闭的、通往府内其他区域的月亮门前。门并未上锁，虚掩着一条缝。

鬼使神差地，苏荔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外面是一条僻静的甬道，通向一座更为古旧、似乎香火不盛的偏殿。偏殿廊下，有两个看似是职事道士打扮的人正在低声交谈，声音隐约传来。

“……查清楚了？真是‘那边’派来的人？”

“十有八九，打着寻人的幌子，实则……哼，幸好被提前察觉。”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师叔祖这次……怕是也难完全置身事外了。”

“噤声！此事非同小可，莫要再议！看好‘那边’送来的人便是……”

“那边”送来的人？是指她吗？苏荔心中巨震！听这意思，天师府内部对收留她也有分歧？张玄素承受的压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而“那边”又是指哪里？佟佳氏？四爷府？还是……“影”组织内部的其他派系？

她不敢再听，慌忙退开，心乱如麻。原来她的到来，早已在天师府掀起了波澜。张玄素的庇护，并非无条件的，她随时可能成为被舍弃的棋子！

惶恐不安中，又过了两日。这天深夜，苏荔因毒性引起的寒意而辗转难眠。忽然，她听到张玄素静室的方向，再次传来那声轻微的“咔哒”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紧接着，是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出了静室，向后山方向而去。

是张玄素？他深夜去后山做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莫名的预感，驱使着苏荔。她咬咬牙，悄悄推开房门，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循着脚步声的方向跟去。

张玄素的身影在月色下如同鬼魅，穿过静虚院后的竹林，走向后山一处更为幽深、平时禁止弟子靠近的禁地——伏魔崖。

苏荔远远跟着，心跳如鼓。伏魔崖下有一个天然洞穴，传闻是天师府历代封印妖魔之地，阴气森森。

只见张玄素在洞口停下，左右查看一番，随即闪身进入洞中。

苏荔躲在远处一块巨石后，心中惊疑不定。张玄素深夜来此作甚？炼丹？还是……洞中另有乾坤？

她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洞内毫无动静。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离开时，洞内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倒塌！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短促的闷哼！

出事了！

苏荔心中一惊，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朝洞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