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坤宁宫的丧钟（2/2）

“臣妾叩见皇上。”苏荔依礼参拜。

“起来吧。”雍正的声音平淡无波，“乌拉那拉氏薨了，你知道了吧。”

“是，臣妾已听闻，深感哀恸。”苏荔谨慎应答。

雍正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朕召你来，是有事要问。据坤宁宫宫人禀报，废后病重期间，太医院刘院判曾奉你之命，更改过药方，可有此事？”

来了！年贵妃的毒计来了！竟是如此直接地栽赃！

苏荔心中巨震，面上却丝毫不乱，她迎上雍正的目光，坦然道：“回皇上，绝无此事。臣妾协理宫务，只管份例用度，从不敢干预太医院诊治，更遑论是对废后娘娘。此等关乎性命之事，臣妾岂敢擅专？请皇上明察！”

她语气坚定，毫不退缩。她知道，此刻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会万劫不复。

雍正凝视她片刻，未置可否，转而问道：“朕听闻，你近日对坤宁宫那边，颇为关注？”

苏荔心念电转，知道粘杆处的行动瞒不过他，索性坦然承认：“是。臣妾听闻废后娘娘病重，又虑及近日宫中流言纷扰，为避嫌疑，故吩咐下人留意坤宁宫动静，以免有不肖之徒趁机制造事端，玷污天家清誉。臣妾此举，只为自保，绝无他意。”

她将动机归结于“避嫌”和“自保”，合情合理。

雍正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御案。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摇曳的声音。

忽然，他开口道：“刘院判昨夜出宫后，去了城南清风茶楼，见了一个人。你可知此事？”

苏荔心中一惊，没想到雍正连这个都知道了！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祸水引回年贵妃身上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答道：“臣妾不知刘太医昨夜行踪。但臣妾以为，太医深夜私会外人，已属可疑。尤其废后娘娘新丧，此事更需彻查。至于臣妾是否曾命其更改药方，太医院必有脉案记录存档，皇上派人一查便知，臣妾愿与之对质！”

她以攻代守，不仅否认指控，更直接点出刘太医行为可疑，要求查证，姿态强硬而磊落。

雍正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欣赏，随即恢复冷峻。

“朕知道了。”他摆摆手，“你跪安吧。近日宫中事多，你好生待在长春仙馆，照料好弘曕，无事不必外出。”

“臣妾遵旨。”苏荔叩首，起身退出。

走出养心殿，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到一丝寒意。刚才那一番对答，看似过关，实则凶险万分。年贵妃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接诬陷她谋害废后！若不是雍正似乎掌握了些许内情，若不是自己应对得当……

她抬头望向翊坤宫的方向，目光冰冷。年世兰，你果然够狠。但你以为，这样就能置我于死地吗？

坤宁宫的丧钟已经敲响，但为你而鸣的丧钟，或许也已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