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楼与暗面（1/2）

黎月楼，坐落于城市最繁华却也最僻静的角落，仿佛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它是一座三层高的仿古建筑，飞檐翘角，木质窗棂雕花精细，门口悬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霓虹闪烁的现代都市中，显得格格不入，又自成一格。

这里白天是间门可罗雀的古玩店，陈列着些真假难辨的瓷器书画；入夜后，则是一家需要预约的私密茶室，只接待特定的客人，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沉香与陈年普洱交织的醇厚气息。

韩离就住在这里，顶楼那间从不对外开放的雅室，是她的居所，也是她真正的指挥中心。

外人眼中，韩家的小女儿韩离，是个存在感极低、甚至有些孤僻古怪的女孩。她不参与家族事务，不出席名流宴会，常年穿着一身素净的改良旗袍或棉麻长裙，容貌清丽却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倦怠感，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家族里的人大多觉得她是被哥哥韩祈宠坏了，放任自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份“低调”之下，隐藏着何等惊人的暗面帝国。

“小姐，‘蛇影’东南亚线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目标人物确认清除，无遗留问题。”一个低沉恭敬的男声通过加密频道传来。说话的是“黑霂”，蛇影组织名义上的首领，一个令全球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名字。但在韩离这里，他只是最忠诚的利刃。

韩离正坐在窗边的茶台前，手法娴熟地沏着一壶老白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过于平静的眼眸。她听着汇报，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仿佛听到的不是一条人命的终结，而是窗外落下了一片无关紧要的叶子。

“资金已经通过‘狐妖’的渠道，分十七个批次流入指定账户，来源彻底洗净。”另一个清冷利落的女声接入，这是“夕颜”，狐妖黑客组织的首领，网络世界中无所不能的幽灵。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电子器械般的精准，却同样蕴含着对韩离绝对的服从。

“知道了。”韩离的声音依旧平淡，她端起小巧的白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上，仿佛那才是值得关注的世界。

蛇影与狐妖，一明一暗，一武一文，如同她延伸出去的双翼，悄无声息地掌控着庞大的灰色地带，为她攫取财富、扫清障碍、收集信息。而她自己，则是这两个庞大组织唯一的、从未暴露的“大老板”。

处理完几项关键事务，加密频道沉寂下来。韩离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眼神空旷，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梯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黎月楼唯一的服务员兼管家——一位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引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面容与韩离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硬朗威严，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正是韩家如今的掌舵人，韩离的亲哥哥，韩祈。

“阿离。”韩祈的声音比在商业谈判桌上柔和了不止一度，他看着妹妹，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无奈的宠溺，“又躲在这里？家里又不是没你的地方。”

韩离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这里清静。”

韩祈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下个月是父亲的寿宴，这次你总得露面了吧？很多长辈都想见见你。”

“看心情。”韩离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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