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西门庆乘醉烧玉身 李瓶儿带病宴重阳(2/2)
药抓回来后,迎春赶紧煎好,给李瓶儿灌了下去。可没想到,这药喝下去不仅没见效,李瓶儿反而开始呕吐,连带着之前吃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脸色更差了。西门庆这下彻底慌了,对着韩道国埋怨道:“你推荐的这是什么太医?药喝下去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韩道国吓得赶紧跪下:“老爹恕罪!前两年我家小的确实是他看好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西门庆摆摆手:“算了算了,起来吧,也不能全怪你。”
这时候应伯爵也来了,见西门庆愁眉苦脸的,就问:“哥,六嫂子的病怎么样了?赵太医看了没效果吗?”西门庆叹了口气:“别提了,药喝下去反而吐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应伯爵想了想,说:“哥,不如再请个别的太医来看看?县门口住着个何老人,年纪大了,看了一辈子病,大小方脉都精通,他儿子何歧轩还是冠带医士,不如请他来试试?”
西门庆一听,觉得有道理,赶紧让玳安拿了拜帖,去请何老人。玳安很快就把何老人请来了,何老人头发胡子都白了,但精神头很足,一进门就给西门庆作揖:“大官人客气了,听说夫人病得重,老朽这就去看看。”说着就跟着西门庆进了李瓶儿的房里。
何老人坐在炕边,给李瓶儿把了半天脉,又仔细看了看李瓶儿的舌苔和眼睛,然后站起身,对西门庆说:“大官人,夫人这病是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又加上失血过多,导致脾胃虚弱,气血两亏。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止血,再慢慢调理气血。老朽开个方子,您让人赶紧抓药,要是能止住血,还有希望;要是止不住,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西门庆赶紧说:“何先生,您就放心开药方,只要能治好我家六娘,您要什么我都给!”何老人点点头,开了药方,又嘱咐道:“这药要文火慢煎,煎好后温服,千万别放凉了。另外,夫人现在身子弱,只能吃点清淡的粥,千万别吃油腻辛辣的东西。”西门庆一一答应下来,让人拿了二两银子给何老人,又送何老人出门。
小厮赶紧去抓药,煎好后给李瓶儿灌了下去。这次倒是没呕吐,但血还是没止住,只是流得慢了一点。西门庆还是不放心,跟吴月娘说:“要不咱再找个人算算,看看六娘是不是犯了什么冲煞?说不定是官哥那边有什么牵挂,找个先生禳解禳解,说不定能好点。”
吴月娘想了想,说:“之前吴神仙算六娘三九岁有血光之灾,今年六娘二十七岁,正好是三九的数。不过吴神仙云游去了,听说真武庙外有个黄先生,算卦很准,要不就请他来给六娘算算?”西门庆点点头:“行,就找他!”说着就让陈敬济拿了三钱银子,去真武庙请黄先生。
陈敬济不敢耽误,揣着银子就往真武庙赶。到了真武庙外,果然看见一个小院子,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抄算先天易数,每命卦金三钱”。陈敬济走上前,敲了敲门,一个童子开了门,问:“你找谁?”陈敬济说:“我找黄先生,想请他算个命。”童子把陈敬济领进院子,只见院里摆着一张桌子,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先生正坐在那里看书,想必就是黄先生了。
陈敬济上前作揖:“黄先生您好,我想请您给人算个命。”黄先生抬起头,看了陈敬济一眼:“要算谁的命?把生辰八字报来。”陈敬济赶紧说:“是个女命,二十七岁,正月十五日午时生。”黄先生拿出算子,“噼里啪啦”算了起来,算着算着,脸色就沉了下来,对陈敬济说:“这个命不好啊!辛未年庚寅月辛卯日甲午时,本是印绶格,可今年流年丁酉,比肩用事,岁伤日干,又犯了丧门五鬼和灾杀。计都星照命,这计都星是阴晦之星,主暗昧之事,引惹疾病,今年正、二、三、七、九月都有灾,小口凶殃,小人作祟,口舌是非,还主失财物,对阴人(指女性)大为不利啊!”
陈敬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卦金递给黄先生,拿着算出来的结果,急匆匆地往回赶。回到西门庆家,陈敬济把黄先生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西门庆和吴月娘。西门庆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多灾?”吴月娘也急得掉眼泪:“这可怎么办啊?请了好几个太医都没用,算命又说这么不吉利……”
正说着,迎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爹,大娘,不好了!六娘……六娘又晕过去了!”西门庆和吴月娘一听,赶紧往李瓶儿房里跑。进了房,就看见李瓶儿躺在炕上,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一点气息都快没了。迎春和奶子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小玉赶紧去拿灯心姜汤,想给李瓶儿灌下去。
西门庆走到炕边,颤抖着伸手摸了摸李瓶儿的鼻子,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赶紧说:“快,把姜汤给她灌下去!”小玉端着姜汤,迎春和奶子扶着李瓶儿,好不容易才把姜汤灌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李瓶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西门庆和吴月娘,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西门庆看着李瓶儿这副模样,心里又疼又悔,要是当初多关心关心她,要是官哥没出事,说不定李瓶儿就不会病成这样。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瓶儿一天比一天虚弱。吴月娘在旁边不停地安慰李瓶儿,让她别多想,好好养病,可谁都知道,李瓶儿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当天晚上,西门庆就守在李瓶儿房里,没去别的房里睡。迎春和奶子轮流守夜,随时伺候李瓶儿。吴月娘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给李瓶儿掖掖被子,问问想吃点什么。可李瓶儿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喝点稀粥,有时候连稀粥都喝不下去,只能靠糖水维持着。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又让人去请何老人,想让他再给李瓶儿看看,调整一下药方。何老人来了之后,又给李瓶儿把了脉,摇着头说:“大官人,夫人的脉息越来越弱了,我已经尽力了,要是今天还止不住血,恐怕……恐怕就真的没办法了。”西门庆听了,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能挥挥手让何老人离开。
何老人走后,西门庆坐在李瓶儿的炕边,看着炕上奄奄一息的人,想起两人以前的点点滴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李瓶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伸出手,抓住了西门庆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达……达,我……我不行了,你……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别太想我……”西门庆紧紧握着李瓶儿的手,哽咽着说:“我的心肝,你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到了下午,李瓶儿的血还是没止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吴月娘召集了家里的所有人,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还有西门大姐和陈敬济,都守在李瓶儿的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潘金莲站在角落里,看着炕上的李瓶儿,心里五味杂陈,有嫉妒,有同情,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她知道,李瓶儿要是真的走了,这个家又会发生一些变化。
孟玉楼看着李瓶儿,也忍不住掉眼泪,她跟李瓶儿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看着好朋友病成这样,心里很不好受。李娇儿和孙雪娥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叹叹气。西门大姐年轻,见这阵仗,吓得躲在陈敬济后面,不敢出声。
就在大家都以为李瓶儿要不行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玳安跑了进来:“爹,大娘,宫里的刘太监派人来了,说有急事找爹!”西门庆皱了皱眉,心里纳闷,这时候刘太监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刘太监是宫里的人,不能怠慢,只好跟吴月娘说:“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好好看着六娘。”说着就往外走。
到了客厅,只见刘太监派来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西门庆:“西门大官人,我家公公让我给您送封信,说有重要的事,让您赶紧看看。”西门庆接过信,拆开一看,原来是朝廷要派巡按御史下来巡查,刘太监提前给西门庆透个信,让他做好准备,别出什么岔子。西门庆看完信,心里咯噔一下,一边是李瓶儿病危,一边是巡按御史要来,真是祸不单行。
送走刘太监的人后,西门庆坐在客厅里,心里纠结得不行。要是去准备迎接巡按御史的事,李瓶儿这边又放心不下;要是守着李瓶儿,巡按御史那边要是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当西门庆左右为难的时候,吴月娘走了过来,说:“你还是去准备吧,这里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六娘的,有什么事我再派人告诉你。”
西门庆看了看吴月娘,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赶紧告诉我。”说着就叫来了玳安和王经,让他们去准备迎接巡按御史的事,又是打扫院子,又是准备礼品,忙得不可开交。可西门庆的心里,始终惦记着李瓶儿,时不时地就往李瓶儿房里跑,看看她的情况。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李瓶儿还是那样,时醒时昏迷,血还是没止住。到了晚上,西门庆忙完了迎接巡按御史的准备工作,又回到李瓶儿房里守着。李瓶儿醒过来一次,看着西门庆,虚弱地说:“达……达,我想……想看看官哥的衣服……”西门庆听了,心里更疼了,赶紧让迎春去把官哥的衣服拿来,递给李瓶儿。李瓶儿摸着官哥的衣服,眼泪掉得更凶了,嘴里念叨着:“官哥……我的儿……娘来陪你了……”
说完这句话,李瓶儿的手一松,官哥的衣服掉在了炕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迎春和奶子一看,哭得撕心裂肺:“六娘!六娘你醒醒啊!”西门庆赶紧伸手去摸李瓶儿的鼻子,已经没有气息了,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吴月娘赶紧扶住他:“你别这样,六娘已经走了,你还得撑着这个家啊!”
西门庆看着炕上一动不动的李瓶儿,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心肝,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丢下我就走了?”孟玉楼、李娇儿、孙雪娥也都哭了起来,潘金莲站在旁边,虽然没怎么哭,但眼圈也红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这样,李瓶儿在重阳过后没几天,就带着对官哥的思念和对尘世的眷恋,离开了这个让她爱过、恨过、哭过、笑过的家。西门庆虽然平日里风流成性,但对李瓶儿还是有感情的,李瓶儿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好几天都精神恍惚,连衙门的事都没心思管,更别说迎接巡按御史的事了,最后还是吴月娘和陈敬济帮着打理,才没出什么岔子。
李瓶儿的后事办得很隆重,西门庆请了和尚道士来念经超度,还请了很多亲朋好友来吊唁。韩道国和王六儿也来了,王六儿看着李瓶儿的灵位,假惺惺地哭了一场,心里却想着以后怎么能更好地巴结西门庆。应伯爵、常峙节、谢希大这些狐朋狗友也来了,表面上是来吊唁,实际上是来混吃混喝,还不停地安慰西门庆,说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话。
葬礼过后,西门庆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会想起李瓶儿,想起官哥,心里一阵难受。吴月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时不时地安慰他,让他别总想着过去的事,好好过日子。可西门庆哪里能那么容易放下,毕竟李瓶儿是他这么多妻妾里,唯一一个给他生过儿子的,虽然儿子没了,但那份感情还在。
而潘金莲呢,李瓶儿死后,她倒是松了口气,觉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以后西门庆对自己的宠爱会更多一些。有时候见西门庆心情不好,还会故意逗他开心,陪他喝酒,跟他撒娇。孟玉楼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跟别人争什么,只是偶尔会想起李瓶儿,觉得有些惋惜。李娇儿和孙雪娥还是老样子,一个贪财,一个懦弱,在这个家里没什么存在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西门庆渐渐从李瓶儿去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跟王六儿厮混,跟妓女们喝酒,只是偶尔在某个深夜独处时,会对着空荡的房间发愣,想起李瓶儿给他端茶的模样,想起官哥咿呀学语的声音,心里头像被猫爪子挠似的,空落落的。
就说有天晚上,西门庆又被应伯爵拉去酒楼喝酒,席间应伯爵叫了两个妓女作陪,一个叫郑月儿,一个叫洪四儿。郑月儿嘴甜,一个劲儿地给西门庆敬酒,说着“大官人您真是气度不凡”“奴家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哄得西门庆心里美滋滋的,暂时把那些烦心事抛到了脑后。洪四儿则会唱曲儿,拿着琵琶弹了一首《相思引》,曲调哀怨婉转,西门庆听着听着,又想起了李瓶儿,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神也暗了下来。
应伯爵眼尖,看出了西门庆的心思,赶紧打圆场:“哥,咱今儿个是来寻乐子的,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来,我敬您一杯,这郑月儿姑娘可是特意为您来的,您可得多跟她喝几杯!”说着就给西门庆和郑月儿使了个眼色。郑月儿立马会意,往西门庆身边凑了凑,娇滴滴地说:“大官人,您要是不嫌弃,奴家再给您唱首热闹的曲儿,保准让您开心!”西门庆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郑月儿唱了首《喜洋洋》,曲调欢快,加上她那娇俏的模样,西门庆的心情总算好了点,又开始跟众人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散席后,应伯爵想让郑月儿跟西门庆回去,西门庆却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回家吧。”其实他心里清楚,再多的热闹,也填不满李瓶儿留下的空缺,那些妓女的讨好,跟李瓶儿的真心比起来,差得远了。
回到家,西门庆没去潘金莲或孟玉楼的房里,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小玉赶紧端来醒酒汤,西门庆喝了几口,就打发小玉下去了。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一本《论语》,那还是李瓶儿生前给他整理的,书页上还留着她淡淡的胭脂味。西门庆拿起书,翻了几页,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书页上,晕开了墨迹。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他不耐烦地喊了声“谁啊,大清早的瞎嚷嚷”,玳安赶紧跑进来回话:“爹,是韩道国来了,说有要事跟您商量。”西门庆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让他进来吧。”
韩道国一进书房,就满脸堆笑地说:“老爹,小人这不是刚从南边进货回来嘛,带了些上好的绸缎,想请您过过目,看看能不能在铺子里卖个好价钱。”说着就把带来的绸缎样品放在桌上,红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花色。西门庆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你看着办就行,只要质量好,价钱合理,应该能卖出去。”
韩道国见西门庆兴致不高,又赶紧说:“老爹,小人还有个事想跟您说。我家小的(王六儿)听说您最近心情不好,特意做了您爱吃的酱肘子和红烧鱼,想请您今晚过去坐坐,陪您喝两杯,解解闷。”西门庆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王六儿对自己的心思,以前跟王六儿厮混,不过是图个新鲜,可现在李瓶儿刚走没多久,他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韩道国看出了西门庆的犹豫,又劝道:“老爹,您别多想,我家小的就是真心想跟您亲近亲近,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两口子的照顾。您要是不去,她该伤心了。”西门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行,晚上我过去。”
到了晚上,西门庆带着玳安去了韩道国家里。王六儿早就打扮好了,穿着一件粉色的绫罗袄,一条绿色的裙子,头上插着几枝珠花,见西门庆来了,赶紧上前迎接,脸上笑得像朵花:“大官人,您可算来了!我这菜都快凉了。”说着就拉着西门庆往屋里走。
屋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酱肘子、红烧鱼、炒青菜,还有一坛葡萄酒。王六儿给西门庆倒了杯酒:“大官人,您尝尝这葡萄酒,是我特意托人从南边买来的,比您家的还好喝呢!”西门庆喝了一口,确实不错,酸甜可口,比家里的葡萄酒多了一股清香。
王六儿一边给西门庆夹菜,一边说着贴心话:“大官人,我知道您最近心里不好受,六娘走了,您肯定很伤心。不过您也别太熬着自己,身子是本钱,要是您病倒了,这个家可怎么办啊?”这话正好说到了西门庆的心坎里,他叹了口气:“还是你懂我。”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王六儿时不时地说些笑话逗西门庆开心,西门庆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又开始跟王六儿打情骂俏。可就在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韩道国突然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些水果。他见西门庆和王六儿坐在一起,赶紧说:“老爹,您来了!我这刚从街上买了些新鲜水果,您尝尝。”说着就把水果放在桌上,识趣地说:“你们聊,我去铺子里看看,晚上就不回来了。”其实谁都知道,他这是故意给西门庆和王六儿留空间。
韩道国走后,屋里就剩下西门庆和王六儿了。王六儿往西门庆身边靠了靠,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大官人,您要是喜欢,以后常来我这儿,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西门庆看着王六儿那娇媚的模样,心里的欲望又被勾了起来,一把把王六儿搂在怀里,两人又开始了不堪的勾当。
可完事之后,西门庆看着身边的王六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满足感,反而更加空虚。他想起李瓶儿,想起她的温柔体贴,想起她的善解人意,再看看王六儿,满脑子都是算计和讨好,根本不是真心对自己。西门庆忍不住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对王六儿说:“我该回去了。”
王六儿赶紧起身,拉着西门庆的手:“大官人,不再坐会儿了?”西门庆摇了摇头:“不了,家里还有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王六儿一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回到家,西门庆径直去了李瓶儿的房里。房间里的摆设还跟李瓶儿生前一样,梳妆台上放着她的首饰,床上铺着她喜欢的鸳鸯锦被,只是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了。西门庆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金簪,那是他送给李瓶儿的定情信物,李瓶儿一直很珍惜,每天都戴着。西门庆摩挲着金簪,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念叨着:“瓶儿,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你刚走就跟别的女人厮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心里难受啊……”
就在这时,吴月娘走了进来,看见西门庆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上前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了,瓶儿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是实在想她,就多给她烧点纸钱,跟她说说话。”西门庆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谢谢你,月娘。”
从那以后,西门庆虽然还是会跟王六儿、妓女们厮混,但每次完事之后,都会感到深深的空虚和自责。他开始频繁地给李瓶儿烧纸钱,在她的灵位前忏悔,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种放纵的生活,正在一点点掏空他的身体,也为他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再说家里的其他人,潘金莲见西门庆对自己还是不冷不热的,心里很着急。她知道西门庆还在想李瓶儿,可她不甘心,总想找机会吸引西门庆的注意。有天晚上,潘金莲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性感的红肚兜,外面套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走到西门庆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达,你在吗?”
西门庆正在看书,听见潘金莲的声音,皱了皱眉:“有事吗?”潘金莲推开门,走到西门庆身边,娇滴滴地说:“达,我看您最近太累了,特意给您炖了碗燕窝粥,您尝尝。”说着就把燕窝粥放在桌上。西门庆看了一眼潘金莲,她那性感的模样确实很诱人,可他心里还是想着李瓶儿,摇了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喝吧。”
潘金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圈也红了:“达,您是不是还在想李瓶儿?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您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冷淡?”西门庆叹了口气:“你别多想,我只是心里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潘金莲见西门庆态度坚决,只好委屈地走了。
孟玉楼则还是老样子,每天看看书,做做针线活,偶尔跟吴月娘聊聊天。她知道西门庆的心思,也知道潘金莲的野心,可她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有天,孟玉楼在花园里赏花,看见迎春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哭,就上前问:“迎春,你怎么了?”
迎春擦了擦眼泪:“孟三娘,我想六娘了,六娘以前待我可好了,从来不会打骂我,还会给我买好吃的。现在六娘走了,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孟玉楼拍了拍迎春的肩膀:“我也想六娘,可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好好活着,不辜负六娘的期望。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迎春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李娇儿则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捞钱。她见西门庆最近心情不太好,就趁着西门庆不注意,偷偷把家里的一些首饰和绸缎拿出去卖了,换了些银子藏起来。有天,吴月娘发现少了一件金手镯,就问李娇儿:“娇儿,你看见我那只金手镯了吗?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李娇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我没看见啊,会不会是掉在什么地方了,您再好好找找。”吴月娘半信半疑,可也没有证据,只好作罢。
孙雪娥还是那么懦弱,每天躲在厨房里,很少出来。她见李瓶儿走了,潘金莲更嚣张了,心里很害怕,生怕潘金莲找她的麻烦。有次,孙雪娥不小心把一碗汤洒在了潘金莲的衣服上,潘金莲立马就火了,指着孙雪娥的鼻子骂:“你眼瞎啊!没看见我在这儿吗?你是不是故意的!”孙雪娥吓得赶紧跪下:“潘五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给您赔罪,您别生气。”潘金莲冷哼一声:“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孙雪娥赶紧磕头谢恩,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西门庆家的生活看似又恢复了平静,可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各种矛盾和危机。西门庆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感到头晕眼花,可他还是改不了放纵的毛病,依旧每天跟应伯爵等人厮混,跟王六儿、妓女们往来。家里的妻妾们也各怀心思,潘金莲一心想得到西门庆的宠爱,李娇儿一心想捞钱,孟玉楼只想安稳度日,孙雪娥则活得小心翼翼。
有天,西门庆又去韩道国家里跟王六儿厮混,完事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前发黑,差点摔倒。王六儿赶紧扶住他:“大官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西门庆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回到家,西门庆赶紧让小厮去请何老人。何老人来了之后,给西门庆把了脉,摇着头说:“大官人,您这是纵欲过度,气血两虚,要是再不好好调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我给您开个方子,您一定要按时吃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放纵了。”西门庆听了,心里很害怕,赶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何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
何老人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西门庆按照方子抓了药,每天按时服用,身体确实好了点。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多久,又被应伯爵拉去喝酒,跟妓女们厮混,把何老人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吴月娘见西门庆还是不改,心里很着急,劝了他好几次:“你就听何先生的话,好好调理身体吧,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可怎么办啊?”西门庆却不耐烦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用你管!”吴月娘见西门庆不听劝,也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其实西门庆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害怕孤独,害怕面对李瓶儿留下的空缺,只能通过放纵来麻痹自己,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做,不仅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也伤害了身边的人,最终只会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而这一切,都跟第六十一回里李瓶儿的病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李瓶儿没有死,要是官哥还在,西门庆或许就不会这么放纵,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现实没有如果,李瓶儿的死,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西门庆家各种矛盾的引线,也注定了这个家最终的悲剧结局。
亲爱的读者朋友,看到这里,想必你对《金瓶梅》第六十一回及后续的故事有了更完整的认识。这一回里,李瓶儿的病逝是核心转折点,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西门庆的纵欲与悔恨,照出了潘金莲的嫉妒与野心,也照出了孟玉楼的通透、李娇儿的贪婪、孙雪娥的懦弱。而这些鲜活的人物与复杂的故事,不仅展现了明朝中后期官僚地主家庭的生活百态,更深刻揭露了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阴暗。或许你会为李瓶儿的悲惨命运叹息,会对西门庆的放纵感到不齿,也会对潘金莲的行为心生厌恶,但正是这些不完美的人物与曲折的情节,构成了《金瓶梅》的独特魅力,让它成为一部跨越时代的经典。如果你还想深入了解书中其他人物的命运,或是对某个情节有更多疑问,都可以继续探寻这部名着的深层内涵,相信你会有更多不一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