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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韩道国拐财远遁 汤来保欺主背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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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韩道国把王汉小郎和两个丫头都带上,雇了二十辆车,把箱笼细软、银子都装在车上,天刚亮就出了西门,往东京方向跑了——这可真是“撞碎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只不过人家是逃出生天,他俩是“卷款跑路”,把西门庆的信任和银子一起打包带走了。

这边韩道国夫妇在去东京的路上“畅想未来”,那边吴月娘还蒙在鼓里。第二天,吴月娘带着孝哥儿,还有孟玉楼、潘金莲、西门大姐、奶子如意儿、女婿陈敬济,一起去坟上给西门庆烧纸。张安就跟月娘说了昨天撞见韩道国的事儿,月娘还纳闷:“他来了?怎么不到我家来报信?说不定今天会来。”

在坟上烧完纸,没坐多久,月娘就带着人早早回家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赶紧派陈敬济去韩道国家里:“你去叫韩伙计过来,问问他船到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陈敬济到了韩道国家门口,叫了半天没人应,最后韩二才慢悠悠地开门,说:“俺哥嫂被东京的侄女儿叫去了,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陈敬济回去把这话告诉月娘,月娘更慌了,赶紧让陈敬济骑上牲口去河下找船。陈敬济跑了一天,终于在临清马头找到了来保的船。来保一见陈敬济,还纳闷:“姐夫怎么来了?韩伙计不是先带了一千两银子回家报信了吗?”陈敬济一肚子火气:“谁见他来?张安看见他进城了,结果第二天就跑了,带着银子往东京去了!现在爹死了,断七都过了,大娘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来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没说啥,心里却骂开了:“好你个韩道国,居然连我都瞒了!怪不得路上非要卖那一千两银子,原来早就打算卷钱跑路了!真是人面兽心,心隔千里!”可来保转念一想,西门庆都死了,韩道国能跑,我为啥不能捞一笔?于是立马变了心思,开始“反向操作”。

他先把陈敬济引诱到马头上的唱店、歌楼里,又是喝酒又是请表子,把陈敬济哄得晕头转向,压根忘了“找银子”这事儿。然后趁陈敬济不注意,偷偷从船上搬了八百两的货物,卸在店家房里封好,藏了起来——这波操作,堪称“职场盗窃教科书”,只不过盗的是主子的东西。

等钞关上完税,来保才把船开回清河县,在新河口把货物卸下来,装上车拉回西门庆家,堆在东厢房里。此时的西门庆家,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狮子街的丝绵铺关了,对门的段铺卖了,甘伙计、崔本把银子交了就走了,只剩下门首的解当铺和生药铺,由陈敬济和傅伙计看着,活脱脱一副“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景象。

更有意思的是,来保早就和韩道国结了“亲家”——来保的老婆惠祥有个五岁的儿子叫僧宝儿,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有个四岁的侄女儿,俩人早就“割衿做亲”(定娃娃亲)了,这事儿吴月娘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可见来保早就和韩道国“穿一条裤子”了。

来保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甩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韩道国身上:“大娘,都是韩道国那厮不是东西,他先卖了两千两银子,带着钱跑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吴月娘急得不行,再三让来保去东京找韩道国要银子。来保却装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大娘,咱可别去!那可是太师府,谁能惹得起?万一惹出事来,咱们全家都得遭殃!能让他不来找咱们麻烦,就烧高香了,那几两银子就当丢了吧,别再提了!”

吴月娘还想挣扎:“翟亲家不是还欠咱们人情吗?当初咱们帮他保亲,他总该看些面子吧?”来保冷笑一声:“大娘,您太天真了!他家女儿现在在太师府得宠,他只护着自己的娘老子,哪会管咱们?这话您跟我说说就行,可别让外人知道,传出去丢面子!”吴月娘没办法,只好认栽,把这事儿翻篇了。

接下来就是卖布的事儿。来保去联系买家,谈好价钱后,吴月娘让陈敬济去兑银子、讲细节。结果买家嫌陈敬济年轻不懂行,不愿意成交,拿着银子就走了。来保立马抓住机会“夺权”,当着吴月娘的面数落陈敬济:“姐夫,你不懂买卖的甘苦!我在江湖上跑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行情?宁可卖了后悔,也别后悔没卖,这货能卖到这个价就不错了!你非要把价钱抬得太高,把买家气走了,显得你不会做生意。我不是说你年轻,你是真不懂事!我还能胳膊肘往外拐,坑咱们家不成?不如赶紧卖了,省得夜长梦多。”

陈敬济本来就年轻,被来保这么一说,立马来了脾气,索性不管了:“你厉害你来吧,我不管了!”来保要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夺过算盘,追上买家,把银子兑了两千多两,一件件交给陈敬济,让他交给吴月娘。吴月娘见他“办事得力”,还特意给了他二三十两银子当盘缠。来保却故意装大方,把银子推回去:“大娘,您收着吧!爹没了,您一个人带着哥儿,日子不容易,这银子您留着自己用,我不要!”这波“欲擒故纵”,把吴月娘哄得心里暖暖的,还觉得来保是个“忠臣”。

可没过多久,来保就暴露了本性。有一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闯进吴月娘的房里,靠着护炕就开始胡说八道:“大娘,您这么年轻,爹又没了,就守着这么个小娃娃,不觉得孤单吗?”吴月娘是个正经人,听他这么说,当场就沉下脸,一声不吭。来保见她不接话,也没敢再过分,晃晃悠悠地走了——这要是换了潘金莲,说不定早就闹起来了,也多亏吴月娘性子正,没让他得逞。

没过多久,东京的翟管家寄了封信来,说知道西门庆死了,还听韩道国说西门庆家有四个弹唱的女子,让吴月娘把人送过去,给老太太当差,还说会给银子。吴月娘一看信就慌了,赶紧叫来保商量:“这可咋办?送还是不送?”来保一进门就开始吓唬她:“大娘,您可别傻了!这事儿必须送,不然就惹祸了!都是过世的老爹不懂事,以前摆酒总让家乐出来弹唱,早就传开了,再加上韩道国的女儿在太师府当差,能不说吗?我之前就跟您说过,迟早会出事,您看现在应验了吧?您要是不送,他们直接派府县的人来要,到时候您还得双手奉上,更丢人!不如现在送两个过去,还能留个面子。”

吴月娘犹豫了半天,孟玉楼的丫鬟兰香、潘金莲的丫鬟春梅,这俩肯定不能送;绣春要照顾孝哥儿,也走不开;最后只好问来保房里的玉箫和迎春愿不愿意去,俩人不敢不从,只好答应了。于是吴月娘就派来保带着俩人,雇了车往东京去。

可谁能想到,来保居然在路上把玉箫和迎春都给糟蹋了——这简直是“职场性骚扰+趁人之危”,无耻到了极点。到了东京,来保先去见了韩道国夫妇,把路上的事儿和家里的事儿都跟他们说了。韩道国还挺感激他:“多亏你在家拦着,不然他们说不定真会来东京找我,虽然我不怕,但也麻烦!”

翟谦见了玉箫和迎春,觉得俩人长得不错,一个会弹筝,一个会弹弦子,年纪又小,很满意,赏了来保两锭元宝。来保居然还敢克扣,自己留了一锭,只拿了一锭回去给吴月娘,还吹牛:“大娘,您不知道,要不是我去,这锭元宝都拿不回来!韩道国夫妇在东京可风光了,住着大房子,使唤着丫鬟仆人,翟管家都管韩道国叫‘老爹’!他家女儿韩爱姐,天天跟着老太太,要啥有啥,穿的戴的都是最好的,现在还会写会算,长得跟仙女似的,见了我还一口一个‘保叔’地叫!咱们家这俩丫头,到了那儿还得跟韩爱姐学针线呢!”吴月娘听他这么说,还真以为他立了大功,又赏了他酒饭,还拿了一匹段子给惠祥做衣服,对他更是信任。

可来保压根没停手,他偷偷跟妻弟刘仓去了临清马头,把之前藏在店里的八百两货物全卖了,还偷偷买了一所房子,在刘仓家旁边开了个杂货铺,自己当起了老板。他老婆惠祥也配合他演戏,平时在西门庆家穿得破破烂烂,一回家就换上金首饰、新衣服,还去王六儿的娘家王母猪家走亲戚,坐着轿子去看人家女儿,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等回到西门庆家,再换回旧衣服,装出一副“日子过得苦”的样子,把吴月娘骗得团团转。

时间长了,家里的小厮媳妇们都看不下去了,偷偷跟吴月娘说惠祥在外头穿金戴银,还跟人攀亲家。潘金莲也跟吴月娘说了好几次,可吴月娘总觉得来保是“忠臣”,不肯相信。惠祥知道后,在厨房里大吵大闹,骂那些小厮媳妇是“嚼舌根的淫妇”;来保也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在吴月娘面前抱怨:“大娘,您看这些人,就知道在家说闲话!我辛辛苦苦把货物运回来,要是没有我,早就被韩道国拐走了,现在他们倒说我卷钱,真是没良心!自古‘信人调,丢了瓢’,您可别听他们的!”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来保调戏吴月娘的事儿,再加上惠祥在外头摆阔的事儿,越来越多人知道了。吴月娘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来保也是个“白眼狼”!她心里又气又无奈,只好让来保夫妇搬离了西门庆家。来保巴不得离开,立马带着老婆孩子搬到自己买的房子里,开着布铺,天天跟亲友喝酒吃饭,日子过得比在西门庆家还滋润——这可真是“势败奴欺主,时衰鬼弄人”,西门庆活着的时候,来保是个“唯唯诺诺的打工仔”,西门庆一死,他就成了“欺主的恶奴”,还把主子的钱变成了自己的家产。

亲爱的读者朋友,你看这第八十一回,简直就是一部“职场反骨图鉴”。韩道国和来保,当初吃着西门庆的饭,端着西门庆的碗,受着西门庆的恩,可西门庆一死,他俩转头就把碗砸了、把锅掀了,卷着主子的银子跑路、开店,一点情面都不留。这世上的人情冷暖,有时候真比纸还薄——你风光的时候,身边围满了“兄弟”“心腹”,可你一旦落了难,这些人说不定就是第一个捅你刀子的。

咱们生活里也未必没有这样的人:嘴上跟你哥长弟短,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你对他掏心掏肺,他却对你藏着掖着;关键时候不仅不帮你,还会踩着你往上爬。所以啊,识人要准,交心要诚,别等“树倒”了,才看清身边的“猢狲”都是些什么货色。西门庆的教训摆在这儿,咱们可别犯同样的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众叛亲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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