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以法之名（24）（2/2）

白彧愣住了，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白彧的心上。

他想起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他总会递一杯热牛奶给她，她每次都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完，从未说过不喜欢。

原来这些全都是假的。

然而，也就是这愣神的一瞬，祝安突然卸了所有力道，放弃了抵抗。

没有了阻力，那把冷冰冰的匕首，就这么直直地没入了她的心口。

“噗嗤”一声，鲜血瞬间涌出，却被黑色的衣服掩盖，稀稀拉拉落在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白彧瞳孔骤缩，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没想杀她的！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罪犯，是他的对立面，他应该把她抓起来，送进监狱，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不是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祝安沿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滑落，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白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身体比脑子先动，他冲过去，一把接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温热的鲜血染满了他的掌心，那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疼。

“警官先生……”祝安靠在他怀里，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好几口气，声音细若蚊蚋，“你是不是……对我，对我心动了？”

白彧用力摇着头，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数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缠住他，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承认他动心了。

她的狡黠，她的算计，她的狠辣，甚至是她的狼狈，他都无法拒绝。

可这些情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

他是警察，她是罪犯，他们天生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两端，注定无法共存。

祝安已经看不清白彧眼底的深沉了。

她轻轻抬起手，指向不远处地上那个被遗忘的黑色按钮，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我换个……问题，核心……核心有自毁装置，那个，是开关……”

“你！”白彧猛地想起刚才她按下按钮的动作，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算算时间……你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祝安的呼吸越来越浅，“从这里赶到核心……一路超速，也要半个来小时……没时间了……”

核心里不仅有大批量的毒品，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以及前去执行任务的同僚。

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代号098是你吗？！”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孩，身姿挺拔，手持枪械，枪口对准了地上的祝安。

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是世间所有的正义与救赎，逆光而来。

是苏清，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也是白彧的同事。

没有什么思考的，白彧抛下了祝安，大步离开：“是我！快走！”声音是藏不住的急切，“刚得到新情报，立刻去核心！！”

祝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白彧着急忙慌、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脸上布满了自嘲，嘴角却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凄凉。

“看啊，系统。”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他的选择。”

心口传来一阵闷闷的疼，那痛感和毒瘾的疼不一样，更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点点蔓延开来，比身上的伤口更疼。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

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枪声、脚步声，还有白彧远去的背影，都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祝安闭上眼，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好像看见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