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打直球（2/2）

墨的眼神已经冷得快要掉下冰渣，周身散发出的低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

苍直接嗤笑一声，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金桑，眼神里的敌意都快凝成实质了。

子夜虽然沉默，但微微呲起的牙和喉咙里压抑的低吼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深知林苹果的善良和心软，更清楚她内心深处那份因前世创伤而留下的脆弱与敏感。

她总是容易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果兽夫再多，她定然会觉得自己付出的爱被分散，亏欠了每一个人，从而陷入更深的抑郁和自责中。

这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避免的。

在有其他人爱她这件事上，他们会介意，但不会去干涉，他们会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

林苹果被金桑这番热烈直接的“推销”弄得心跳如鼓，面红耳赤，但心底那份固有的清醒和责任感终于在最初的震惊后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发烫的脸颊降温，从墨的身后彻底走出来，仰头看着高大英武的金桑，眼神变得认真而柔和。

“金桑，”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软，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很好，真的。你很强大，很勇敢，也很…帅气。”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脸颊又微微红了一下，但语气依旧诚恳，“独自守护部落，冒险寻找食物，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我和我的伴侣们都非常尊敬你。”

她的话锋轻轻一转，目光投向远处篝火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的笑声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柔软却也更加坚定：“但是，正因如此，你看，你的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近乎毁灭的灾难。幸存下来的大家，那些失去亲人的族人，那些嗷嗷待哺的幼崽，那些伤痕累累的战士…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你是河谷部落最强的战士，是大家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未来的希望。你需要留下来，带领他们清理废墟，重建家园，恢复生机。”

她重新看向金桑，眼中带着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呢？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这些信任你、依赖你的族人，又该怎么办呢？这份责任，你不能抛下。”

她不想直接拒绝的太难看，因为她自己就很怕失望的感觉，她也不想看到别人因为她而失落难过。

林苹果的话语如同浸透了月光的溪流，温柔却清晰地涤荡了金桑眼中炽热的火焰。

他整个人怔住了，脸上的期待和热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沉重的思索。

他下意识地顺着林苹果的目光回头望去，篝火的光晕虽远，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劫后余生的脆弱与期盼。

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残破的雪地上，仿佛真的将那份千钧重担具象化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沉默了很久，金色的眼眸中光芒明明灭灭，最终，那澎湃的爱慕与热切被一种深深的遗憾与巨大的责任感缓缓覆盖。

他转回头，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林苹果。月光温柔地洒在她仰起的小脸上，勾勒出柔和精致的轮廓，那双总是盛着一丝忧郁却又清澈见底的眼睛，此刻正无比真诚地望着他。

这一刻的她，美得让人心颤，也让他心中的决定变得更加清晰而沉重。

“…你说得对。”

金桑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郑重，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他们…确实需要我。这是我的责任，我无法逃避。”

他深深地、几乎贪婪地看着林苹果，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良久，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一种立下誓言般的庄重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等部落重建好，等大家都能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安稳生活下去之后…林苹果，我一定会去青岩部落找你。这是我的承诺。”

这突如其来的、沉重而真挚的誓言让林苹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张了张嘴：“金桑，我…”

但金桑没有给她拒绝或接受的机会。

他仿佛怕听到任何可能动摇他决心的话语，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旁边一栋看起来还算完好的石屋，只留下一句语调重新变得爽朗、却难掩一丝落寞的背影：“就是这间了！我看过了，里面还算干净！我帮你们收拾一下，再把火生起来，晚上睡着才暖和！”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把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石门，矫健的身影迅速没入黑暗的屋内。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他利落搬动杂物、清扫地面的声音，以及石块碰撞搭建灶坑、干柴被折断的噼啪声，甚至还有他刻意放开的、哼起的不知名部落小调，试图驱散方才那沉重而暧昧的气氛。

门外，清冷的月光洒满一地银辉。

林苹果望着那扇透出微弱动静和隐约火光的石门，心情复杂难言，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墨轻轻揽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无声地传递着安抚：“你说的很好，但，如果你喜欢…”

林苹果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不不不，我有你们三个，就感觉足够了，而且，我也不明白金桑怎么会突然对我有好感…”

苍对着石门的方向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但眼神里的敌意稍微淡了些：“哎，没办法，我们的苹果就是人见人爱…”

子夜也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又离林苹果更近了些：“你很好，很漂亮，也很厉害，很善良，喜欢上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位兽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以后这种情况肯定还会有，至于要如何应对，他们其实不敢有什么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