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些零星琐碎』(2/2)
季颜颜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眸,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刘吟霖轻笑一声,将一本作业本递过来:“能帮我把这个给陈江漓吗?”
季颜颜愣了一下,眼前的女生太过好看,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刘吟霖又轻声叫了她一遍,她才回过神,有些慌张地接过作业本。
“颜颜,你怎么还没好?清清还在等你要作业呢”陈藜枳从后门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人,惊喜地眨了眨眼,“吟霖姐?你怎么在这?”
刘吟霖笑着打了个招呼:“帮我把这个作业本给你哥”
“你怎么又帮我哥写作业啊?”陈藜枳接过作业本,和刘吟霖熟稔地聊了起来。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季颜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只是时不时偷偷看向刘吟霖,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脸也莫名地红了。
陈藜枳注意到她的局促,连忙结束了和刘吟霖的对话。
“麻烦你帮我给我哥送过去好吗?我还要去老潘办公室先走了”陈藜枳对季颜颜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副班长是忙哈”季颜颜嘀咕着。
“陈江漓,你的作业本”季颜颜将作业本递过去。
陈江漓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季颜颜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诶?我吗?我…叫季颜颜”
等她回过神,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少,我靠,有美女给你送作业诶,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四哥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江漓,笑着打趣。
但季颜颜已经听不清了,心里像是有很多情绪掺杂在一起,让她心神不宁,只能低着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课本……
小剧场。
徐晓跪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游戏开始了。
他妹妹的命攥在我手里,而他要亲手把王予送进地狱。
甚至。
死不瞑目。
来自陈江漓的内心独白---
天台风很大,徐晓站在边缘对我笑:“陈江漓,我妹的医疗费...”
我晃着红酒点头。
“不止医疗费,我再给你一百万,我只要他死。”
雨下得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陈江漓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金色的钢笔,楼下街道上汇聚的霓虹光晕,在水洼里扭曲、变形。
他喜欢这种天气,暴雨能冲刷掉很多东西,包括声音,也包括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痕迹。
门被轻轻敲响,三下,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克制。
“进。”
徐晓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湿冷寒气。
他走到办公室中央,那片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闷而沉。
陈江漓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徐晓低垂的头顶。
发丝被雨水打湿,几缕黏在额前,显得狼狈,却又有一种孤注一掷的脆弱美感。
游戏,开始了。
陈江漓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人,都是要生活的,你说对吗”
“对…江少对不起…我错了…”徐晓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我……需要钱,求求你…”
陈江漓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也总是需要一点耐心去品味前奏。
徐晓抬起头,眼眶是红的,但眼神里已经没了上次的挣扎和祈求,只剩下一种被榨干后的死寂。“我妹妹……手术不能再拖了。”
“嗯。”陈江漓淡淡应了一声,伸手,用指尖拂开徐晓额前湿冷的发,动作堪称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所以呢?”
徐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他的触碰,目光垂向地毯繁复的花纹:“王予交给我就好……我有很多办法…都能置他于死地。”他停顿了一下,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后半句,“我和他玩了好多年了…他信我。”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血的味道。
陈江漓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俯下身,手掌温热地贴上徐晓冰凉的后颈,感受着那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颤抖。
“证明给我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徐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第二天深夜,学校天台。
咸腥的风裹挟着铁锈的味道,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废弃的桌椅退成山像巨兽的骸骨,杂乱地堆叠着,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
一切都在寂静中发生,快得如同按下了快进键。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徐晓为了显得真实。
用了最绝望的。
毫无退路的办法。
装同。
天台的风很大,呼啸着穿过城市的水泥森林,吹得人衣袂翻飞,站立不稳。
陈江漓到的时候。
徐晓已经摔的不成样子。
可是王予呢?
陈江漓看到徐晓的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个极淡、极破碎的笑意。
“陈江漓,”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妹妹的医疗费……”
这句话还在陈江漓脑海中回响。
陈江漓颔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随手放在旁边一个废弃的水泥墩上。“打到你妹卡上了,手术我也会安排,你可以安心的走。”他的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一直到天台大门,有一串泥泞的脚印。
跑了?
陈江漓想着。
正好。
和王元一起一网打尽好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做,会是错的吗?
陈江漓站在原地,没有动。
风更大了,吹得他西装外套紧贴在身上。
他看着徐晓消失的地方,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过几天前的画面。
也是这样一个阴冷的夏天。
在那个肮脏狭窄的后巷,他拿着棍棒砸向自己的后背。
真遗憾啊。
陈江漓轻轻咂了一下嘴,仿佛在回味刚才那杯红酒的余韵。
惹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转身,朝天台入口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顶显得格外清晰。
真可惜。
我从来不心慈手软。
该死,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