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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把影子折进早餐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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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钥匙在喉咙里“咔哒”

天刚亮,我们五个站在光带尽头,面前是一扇没门牌的铁门,锈迹像地图。门旁只贴着一张便利贴:

“钥匙已发,在各自心跳里,请自行取出。”

新人格最机灵,先把手放在胸口,像掏手机那么一掏——还真扯出一把铜钥匙,钥匙齿就是刚才那枚“心跳邮戳”的形状。

他晃晃钥匙:“原来邮戳还能当钥匙,这楼盘挺会省料。”

我也学着掏,结果掏出一根软软的电线,末端是灯泡,亮着微光。

拇指小人更惨,掏出一颗糖纸包的“咚”——是他上车前含的那颗成长软糖,现在变成硬糖,形状却是钥匙。

我们互相看看,忍不住笑:

“行,反正能开门就行,别挑。”

二、门里是一整座“空”

铁门推开,没有售楼部,也没有保安,只有一条笔直走廊,铺着老式木地板,走起来“吱呀吱呀”像在给脚底写评语。

走廊两侧是一排排铁皮信箱,号码从“暗-101”到“空-999”,一眼望不到头。

信箱小门上用粉笔写着人名,却全是我们五个的名字,只是后缀不同:

“舟-向·小时候”“舟-向·昨天”“舟-向·万一”……

新人格伸手想拉开“新人格·明天”,信箱里突然“咔”地弹出一个纸飞机,撞在他鼻尖,软软地展开,变成一张入住须知:

1.每户只配一间心跳房,面积=你最近一次深呼吸的大小。

2.家具随情绪更新,开心就膨胀,难过就缩,别怪开发商。

3.物业费:每月一次眼泪,逾期不缴,房子就关灯。

末尾还是那句熟悉的——

“不寄不退。”

三、心跳房长啥样?

我跟着门牌找到“舟-向·现在”,门是旧拖鞋改的,鞋面鼓成拱形,一推门,里面飘出一股铅笔屑混着阳光的味道。

房间真不大,刚好容得下一个我,加半个哈欠。

地板是我的“余生邮票”放大版,踩上去“咚”一声,邮票边缘就翘起一点,像提醒:

“轻点,邮资可贵。”

墙壁是软的,像信纸叠了棉芯,用手指一戳,陷进去,慢慢回弹,回弹时带出极小的字:

“别急,信在路上。”

最妙的是天花板,低得抬手就能碰到,却整片发光——是刚才那颗灭掉的灯泡,被房子捡来当吊灯,只剩最后一粒光,像守夜的萤火虫。

我躺下去,光点正好在胸口上方,随着心跳一亮一暗,像在给谁打信号。

四、邻居是“过去的我”

隔壁传来“咚咚”敲门声,我推门出去,看见拇指小人正踮脚趴在“拇指小人·小时候”信箱前。

信箱门没关,里面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开裆裤,抱着一只掉了耳朵的兔子,眼角挂着泪,却倔强地抿着嘴。

“你是……”

“我是他小时候啊。”小男孩指了指拇指小人,“他把我寄存在这儿,说等有能力哄好了,再领回去。”

拇指小人挠头,脸通红:“我早忘了这茬。”

小男孩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画,画上是五颗糖,四颗打叉,剩一颗画圈。

“你说糖吃完了就回来,结果糖纸还在,你没回。”

拇指小人当场破防,眼泪啪嗒落在地板,地板立刻长出一张软垫,正好接住泪。

我识趣地退回走廊,听见他在后面哽咽:

“哥,这回带我走,好吗?”

五、物业来收眼泪

“叮咚——”

走廊尽头出现一辆小推车,车身是铁皮邮筒切半做成,轮子却是橡皮擦,推起来“擦擦”响。

推车的家伙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露出白衬衫领口——是列车司机“曾经”。

他把推车停在我们中间,掀开盖,里面是一格一格的小玻璃瓶,瓶口贴着标签:

“暗-缴”“停-缴”“哭-缴”……

“物业费,麻烦自觉。”

新人格问:“怎么量?要不要称重?”

“不用,自己尝,够咸就行。”

我第一个上前,回想刚才看拇指小人哭的画面,眼角自动发酸,一滴泪落进“暗”瓶,啪一声,瓶子立刻满到瓶口。

“曾经”点点头,递给我一张收据:

“已缴,本月心跳房可保亮。”

轮到新人格,他却干打雷不下雨,挤眉弄眼半天,只憋出一声笑。

“曾经”也不催,只把“停”瓶放到他嘴边,瓶口像小风扇,呼呼转,把他呼吸里的“停顿”全吸进去,不一会儿也满了。

“笑也行,情绪到了,都算数。”

六、家具开始长

缴完眼泪,我们各自回房,刚躺下,房间就像吹气球,呼呼鼓起来。

我的“心跳房”从单人间变成小一居,地板伸出四条木腿,把自己撑成一张书桌;墙壁鼓起一个褶皱,变成软沙发;天花板那颗灯泡降到肩头高度,变成台灯,亮度也调高两档。

更神奇的是桌面自动生成一沓信纸,第一页已经写好抬头:

“给此刻的我:

你刚把‘暗’寄出去,现在是不是亮了一点?

如果还不够,就写封信,写给谁都行,房子帮你递。”

我捏起笔,笔杆是刚才那根软电线,笔尖是灯泡碎片,一写字就带电光,噼里啪啦像小型烟花。

我写了三行:

“1.今天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原来他一直在等我。

2.我欠他一颗糖,也欠他一个拥抱。

3.明天我想早起,带他去吃真正的早餐,不再只给他糖纸。”

写完,信纸自己折成飞机,从窗口飞出去,窗外是走廊,飞机却像找到隐形航道,一闪就不见。

七、夜里开“信箱市集”

晚上八点,走廊钟声“咚——”响起,所有信箱门自动弹开,像集体打哈欠。

从信箱里走出形形色色的人:

有穿校服的“新人格·十六岁”,背着塞满情书的背包;

有戴安全帽的“透明新我们·工地版”,浑身石灰点;

还有穿婚纱的“舟-向·万一”,裙摆拖得老长,沾满铅笔灰。

他们各自摆摊,把记忆摆在地上,像跳蚤市场。

“十六岁”卖的是当年没送出的情书,五毛钱一封,买一封送一颗玻璃珠;

“工地版”卖的是没盖完的高楼,用牙签搭的,买楼送安全帽;

“万一”卖的是没来得及说的“我愿意”,一句一块钱,买三句送头纱。

我逛了一圈,花三块钱买下“万一”的三句“我愿意”,刚付完,头纱就飘起来,落在我头顶,像给我戴了个柔软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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