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邺下疑冢,漳水沉戟(2/2)
生前遭钝器击打?曹操病逝于洛阳,正史记载是“头风病复发”,怎么会有头骨损伤?陈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想起《三国志》里的记载,曹操临终前曾令“分香卖履”,嘱咐家人善待姬妾,从未提过自己可能被害。
“会不会是盗墓贼干的?”老张猜测道,“很多古墓里的尸骨都被破坏过。”
“不像。”林夏指着扫描图上的缺口边缘,“骨裂的走向很规则,应该是一次性击打造成的,而且没有二次损伤的痕迹。如果是盗墓贼,没必要这么‘精准’地破坏头骨。”
陈默蹲下身,仔细观察石椁底部的地面,那里铺着一层青灰色的砖,其中一块砖的颜色比其他略深。他用手指敲了敲,砖下传来空洞的回响。胖墩立刻扫描,发现砖下有个约半立方米的暗格。
“小心点,可能有机关。”陈默提醒道。
老张用小铲子小心地撬开青砖,暗格里露出一个腐朽的木盒,盒盖上铺着一层防潮的丝绸,虽然已经碳化,但上面的云纹刺绣还能辨认。胖墩检测后确认没有有害物质,陈默便戴着手套将木盒取了出来。
木盒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竹简和一块巴掌大的玉印。竹简用丝线捆扎着,上面的隶书因受潮有些模糊,但“急报”“邺城”“兵变”等字还是能看清。玉印上刻着“曹孟德印”四个篆字,印文的风格与许昌出土的曹操公文印完全一致。
“这是……曹操的密令?”林夏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胖墩同时进行数字化还原,“上面记载的是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的事,说洛阳有异动,令邺城守将‘严守四门,待吾归’,但最后几行字被利器划破了,看不清内容。”
建安二十五年正是曹操去世的年份。他在洛阳病逝,而密令却显示他当时可能想返回邺城,甚至提到了“兵变”,这和正史记载的“遗令”截然不同。难道他的死并非病逝,而是和这场“兵变”有关?
陈默拿起玉印,印台侧面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摔过。他突然想起中墓耳室里的铁戟,那把“魏武王常所用格虎大戟”的戟杆上,也有一处对应的磨损痕迹,仿佛曾用这把戟敲击过玉印。
“老张,耳室里的铁戟能再让我们看看吗?”
回到耳室,陈默将玉印的裂痕与铁戟的磨损处比对,果然完全吻合。他举起铁戟,戟刃在墓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刃口处有细微的缺口,像是砍过坚硬的东西。
“胖墩,检测铁戟上的残留物。”
“检测到微量骨粉和血迹,DNA与主墓室尸骨的DNA部分吻合!”胖墩的报告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还有,戟杆的木质部分残留着糯米灰浆的成分,与中墓的砖缝填充物完全一致。”
真相的轮廓渐渐清晰:墓主人确实是曹操,他在返回邺城的途中遭遇了兵变,头骨被钝器击伤,可能因此加重了头风病去世;他生前用自己的格虎大戟敲击过玉印,或许是在愤怒或绝望之下;而这座“真墓”,更像是他的亲信为了隐瞒真相,特意按照他的遗愿修建的,用“征西将军”的铭旌和“魏武王”的兵器混淆视听,甚至可能……这本身就是一座为了保护某个秘密而设的“安全屋”。
雨停了,漳河的水面泛起微光。陈默站在墓道口,看着胖墩正在修复的竹简最后几行字,那里隐约能看到“子桓”“不可信”的字样——子桓是曹丕的字,难道曹操临终前,已经对自己的继承人产生了怀疑?
“主墓室的石椁部的石板厚度异常,“
陈默和林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座墓的秘密,显然不止于此。曹操的死因、曹丕的嫌疑、漳河沉宝的传说……所有的线索都像漳河的浊浪,缠绕在一起,指向一个被历史尘封的真相。
老张已经让人准备工具,准备打开石椁下的空间。陈默的手按在冰凉的石椁上,仿佛能感受到两千年前那个枭雄最后的心跳。他知道,接下来的发现,可能会彻底改写人们对三国那段历史的认知。
而远处的漳河,依旧静静流淌,像在低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等待着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