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兄弟对峙·冰泪裂痕（2/2）

爱丽丝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锐利如刀，直视莫里森剧烈收缩的瞳孔：“这些证据，无论是哪一项，都足以证明路易斯不仅背叛了戴安娜上将的‘信任’，更是在直接动摇、蛀空她那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力根基。这些…足够作为撬动她那所谓‘不可违逆意志’的杠杆了吗？”

轰！

莫里森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爱丽丝抛出的信息，每一条都精准地、恶毒地钉在了戴安娜最致命的逆鳞之上！那女人对权力的掌控欲和对财富的贪婪占有欲，是构筑她冰冷王座的两块基石，不容丝毫动摇和玷污！路易斯的行为，如果属实，那已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对戴安娜绝对权威最赤裸、最恶毒的亵渎和挑战！这已经不是“不该知道”的问题，这是足以引发戴安娜最疯狂、最血腥清洗的滔天巨浪！莫里森太了解他的主人了，这已不是撬动意志，这是足以将整座永霜王庭都拖入毁灭风暴的超级炸弹！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内里的衬衣，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那柄一直稳稳指向爱丽丝的能量枪，第一次，真正地、明显地垂落了下来。枪口不再锁定任何目标，只是无力地指向冰冷的地面，幽蓝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莫里森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柄枪有千钧之重。他缓缓抬起头，那复杂的眼神中，之前的痛苦挣扎被一种更深的惊悸和动摇取代。他看着爱丽丝，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年轻的管家。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急促和探寻：“…芯片…路易斯的神经芯片…还有那些证据…现在…在哪？”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第一次流露出对“上将意志”之外东西的迫切需求。那堵名为“职责”的坚冰高墙，被爱丽丝抛出的重磅炸弹，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看到弟弟的动摇，罗兰枯槁的脸上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潮红！他眼中熄灭的火焰仿佛被重新点燃，带着孤注一掷的狂热和期盼。他猛地又向前踏出一步，几乎要扑到莫里森面前，枯瘦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破碎：

“阿瑟！阿瑟！你看到了吗？连命运都在帮我们！帮艾米莉亚小姐！”他急切地低吼着，浑浊的老泪再次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迹，“别再犹豫了！别再被那恶魔的意志束缚了！和我们一起！为了艾米莉亚小姐！为了她被囚禁的灵魂！为了这颗被戴安娜吸干了骨髓的星球！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阿瑟！想想我们曾经的誓言！想想小姐看着我们时那双纯净的眼睛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怆的恳求和燃烧的信念，试图用过往的情谊和血淋淋的真相，彻底点燃弟弟心中残存的火种。

莫里森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罗兰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艾米莉亚小姐纯净的笑容，与眼前冰碑上那冰冷的“沉睡的星核之女”铭文形成最残酷的对比。戴安娜那冰冷无情的意志，路易斯贪婪卑劣的嘴脸，爱丽丝抛出的致命证据…无数的画面和声音在他脑中疯狂冲撞、撕扯！他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眼神在忠诚的冰冷、亲情的灼热、职责的重压和复仇的火焰中反复挣扎、沉沦。

时间在死寂中仿佛凝固了许久。

终于，莫里森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刀子，割裂了他的肺腑。他不再看罗兰那绝望期盼的眼神，也没有再看爱丽丝那冷静审视的目光。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只留下一个僵硬的、仿佛背负着整个星球重量的背影。

他迈开脚步，朝着墓园入口的阴影走去，步伐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完全融入那片冰冷的黑暗之前，一个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爱丽丝和罗兰耳边的声音，从阴影中飘了出来：

“…今晚…‘霜语回廊’…例行清洁时间…延长一小时。”

话音落下的瞬间，莫里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墓园入口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冰冷的、充满暗示的话语，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死寂的墓园中激起无声却汹涌的涟漪。延长的一小时…是机会？是默许？还是…通往更深处陷阱的诱饵？冰冷的空气重新合拢，将巨大的问号和沉重的希望，一同留在了爱丽丝和罗兰的身边。